首頁 > 艷色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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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她的舉動令藍斯呆若木雞,試著開口道:「郡靈,我……」

  凌郡靈忿然瞇眼,冷若冰霜地說:「你不走是不是?不走,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她才不想見他。

  「郡靈,你聽我說,在台灣我無處可去,現在的我只有你……」

  一聲巨響凜然響起,藍斯才覺一記炙熱貫穿體內,下一刻,斑斑血跡已印紅潔白的床單。

  「你聽我說……」冷汗淌下,這一槍於他,無疑是雪上加霜,他痛苦萬分地按住手臂,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倒下。

  「我再說一遍,出去!以後我們沒有機會碰面,所以沒機會跟你攤牌,現在你給我聽清楚,我不嫁給你,你若執迷不悟,我現在就殺了你。」

  說話的同時,她挺直腰,毅然拉近與他的距離,手中的槍口則冰冷地抵在他的髮鬢上。

  這不是警告,而是談判,他若不從,她就扣扳機。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沒錯。」

  「是嗎?那我懂了,我現在就走……」他低垂著視線,困難地嚥下喉頭的不適。「謝謝你收留了我一夜,很抱歉弄髒你的床單。」他接著血流如注的臂膀,蹣跚下床,一步步走出她的房間。

  這句呢喃細微得彷彿花瓣落地的聲音,卻重重打在凌郡靈的心頭上,一種很久未有過內疚感瞬間在體內漫開,她的眉頭斂得更緊了。

  約莫一分鐘後,樓下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藍斯完完全全走出這間房子,她……凌郡靈的城堡。

  「那一槍打得可真狠啊,老闆。」自始至終都冷看這一切突變的阮兮苓,終於開口了。「不過,你知道這些天我回意大利聽到了什麼風聲?」

  「有話快說。」

  「J 黨首領,藍斯·隆恩,與他的情婦李翔翔殘殺殉情,雙雙絕命台灣,他所掌政的意大利J黨;在眾望所歸下,由他的忠僕尤里·席德接權,成為第二代龍頭。」

  她斜睨她。「你說什麼?」怎麼樣會這樣?

  「尤里·席德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剷除異己,殺了所有反對他的人。他的意圖很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阮兮苓意味深長地補充一句。

  「但藍斯·隆恩沒死呀!」她攏眉。

  「所以你的未婚夫說得沒錯,他真的無處可去,只有你了。」她放低嗓音,諷刺地呢喃。「畢竟,一個死人,能有什麼呢?」

  起風了……

  飄零而來的烏雲,悄然掩蔽初晨旭日,奪去暖色的光彩,也帶走溫暖的氣溫。

  藍斯在山莊外的公園裡,找到了一處能讓他暫時休息的長椅,他讓自己靠在椅中,放任雙腿乏力地伸長,至於中彈的手臂則小心翼翼地放著。

  微風吹動樹葉,涼心徹骨,他有點麻木地感覺到痛楚漫過了全身,使手腳變得僵硬而冰冷。

  兩年來,不斷追索凌郡靈的他,從沒有用心想過凌郡靈自身的感受,僅是一味地認定她是他的人,接受他這樣的丈夫也是必然的結果,而現在這一槍可謂徹底打醒他,教他看清事實。

  凌郡靈厭惡他,這份心意更到了憎恨的地步,所以她能惡言相向,更能毫不心軟地扣下扳機。

  鮮血染紅他的衣袖,一滴一滴地打在腳邊的草地上,藍斯靜看舞中的草木及天際,他從來就不知道,大自然擁有郁羞含怯的一面,低迷地表現它的情緒,好美……

  藍斯迷離地撐了下眼皮,身體沉重得宛如大山巨石,連雙手都無法再抬動。

  意識縹緲,柔風象輕緩的催魂曲,將他推入夢境,而這一切,他將不確定是否還能再醒來,會不會就這樣死去。

  對於凌郡靈,他的心中有一絲絲不願就此一刀兩斷的感覺。

  他知道,那是種遺憾……

  風吹起雲,雲帶來雨,滴滴答答地打了下來……

  一個小時後,凌郡靈與阮兮苓各撐一把紅傘,緩慢地靠近了。

  「他死了沒有?」凌郡靈瞇起眼,露出一張興趣缺缺的臉來,輕蔑地看了椅上昏迷不醒的藍斯一眼。

  「如果繼續放著他不管,也許就再見了。」阮兮苓語氣雖平平,卻意外藍斯傷勢之嚴重,那記槍擊,應該不至於有如此大的殺傷力,讓他昏倒在此。

  「哦,是嗎?那太好了,晚點再來替他收屍。」

  阮兮苓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老闆,別打腫臉充胖子,快救人,再晚,他真嗚呼哀哉了。」

  凌郡靈聞言,不以為然地挑高眉毛。「為什麼我要救他?他死了,我大宴賓客都來不及。」前一刻開槍打他,現在要她救他?多沒出息。

  「是嗎?那剛剛是誰在客廳裡,像屁股長蟲一樣,坐都坐不住,頻頻引領而望,練視力嗎?」哼,死要面子的女人。

  「你懂什麼?我是不想見他暴屍荒野,考慮要不要報警。讓警方處理他的去留。」

  搞清楚,等不及想跟他撇清界線的人,可是她耶,說得好像她感情氾濫,為他擔心神傷?笑話!

  阮兮苓大搖其頭,決定不理會她,逕自以纖細的小手搬動藍斯壯健的肩膀。 「

  這一搬動,她才赫然發現了手臂上的槍傷外,他背部的襯衫竟由內而外滲出了血水,若沒猜錯,恐怕那才是真正要他命的傷疾。

  「老闆,你的槍法可真犀利,一顆子彈可以在他身上開出這麼多洞,佩服!」她半調侃,半挖苦地讚歎。

  凌郡靈瞄了一眼藍斯的背,寒色地睇向她,輕蔑地說:「我若真要在他身上開洞,第二槍我會開他的腦門。你要救人,請快點好嗎?雨很大耶。」

  「那就動手嘍。」

  藍斯兩條胳臂虛弱地倚在她們兩人單薄的肩膀上。他努力地眨掉眼中的雨霧,不讓它們模糊了視線。

  「郡靈……」他是不是夢到自己見著凌郡靈了?

  面對家裡有五位黑手黨員兄長的阮兮苓來說,挖子彈這樣的工作並不陌生,所以藍斯一被扶迸客房,她便俐落地為他脫掉濕衣,毫不猶豫地消毒,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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