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荷想了想,「對啊,你都不和我說話!」
天地良心。他摸摸她的頭,「老師現在還好嗎?」
「老爸?天天老人茶、外丹功,前些日子說有種「精力湯」有益健康,天天就看他在果汁機前忙,務必每天每人一杯,要不然別想早上出得了門上班。」說起老爸,口氣裡雖是嫌撈叨,聰明人卻聽得出這女兒愛極了口中的老爸。
傅子岳知道心裡頭那種滿足的感覺是羨慕,也是高興,高興璇荷是來自於那樣健康、可愛、充滿親情的家庭。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璇荷雖粗枝大葉,也瞧出了愈靠近家他愈不對勁。
「你……很寂寞?」她停頓一下是在想該怎麼形容他眼中的落寞,腦袋想了下答案,自己也訝異她已經問出來了。
驚訝的不是只有她,傅子岳在開車的同時也拋來迷惑的眼神。
那嚴厲的眼神嚇壞了璇荷。
「對、對不起,我……」璇荷趕緊揮動雙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沒有探入隱私的意思,結果越描越黑,只得氣餒的低下頭玩手指頭,小小聲說:「對不起。」
傅子岳沒有任何動靜,開著車不言不語。
璇荷說得沒錯,他一直不肯承認的就是寂寞,而且,恐怕已是滿長的一段時日了。
沒想到他以為隱藏得很好,竟還是讓璇荷給看出來。
他笑了笑伸出手握住璇荷自責的手,「有你,我就不會寂寞了。」
璇荷臉上一陣燒紅,會見家就在前方,傅子岳也停下車。
「我……要回家了。」
他沒放開她的手,修長的手指穿過璇荷小巧的手,交握著。
突然他用力一拉,將她拉進他的胸懷,「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似是被揭了面具,一時偽裝沒了,他竟無比脆弱。
璇荷靠在他肩上靜靜聽他心跳的聲音,她尋找這個胸膛多久了?愈想她愈埋進他的頸窩,眼淚又滾下來。
直到進家門,她知道他都還沒走,在車子裡靜靜看著她。
他說:「我可以這樣看著你一輩子。」
直到入睡,她腦海裡還浮現這句話,無法安眠。
☆ ☆ ☆
果然,早上璇荷都還沒醒,老媽已經挨到她床邊。
「女兒!女兒!」
璇荷還在作夢,夢中她是魚餌,有時也變成魚,是魚餌的時候得跑得很快才不至於被魚吞下,是魚的時候,被捕時得長出手將魚釣從身上拔掉,媽呀,痛得要死!
「女兒,醒醒,張牙咧嘴作了什麼惡夢?」
「呼──」老媽救了一命,痛得她汗都冒出來了。
「我問你,你的老爺機車呢?」
什麼老爺機車?那可是愛車耶!
她掀開薄被,按下鬧鐘,「在樓下呀,我總不可能抱著它睡。」
「哪有在樓下,你昨天到底有沒有騎回來?」這女兒一向迷糊,這會兒連機車都給搞去了。
啊!昨天!
她這才想起昨天發生的事,以及他說的話,「你是我的女人!」
一下子她就燒紅了臉,原來經過昨天一切都不一樣了,她……是他的女人。
老媽英明,盯著女兒羞紅的臉,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女兒還真是聽話,前幾天出門才戲謔要她有機會就出去約會,不用急著回家,她果真……而且對像還可能是……
見老媽不言不語,她急忙拉起警鈴,「呃……媽,昨天公司同事順路就載我回來,所以我今天要搭公車,我……我去刷牙洗臉。」
老媽也不追究,這事整個兒棘手起來。
☆ ☆ ☆
璇荷興奮的地出家門,頭上、臉上、身上都與平常沒多大的區別,但是只要一細看將會發現小女人臉上掛著的晶亮是戀愛才有的光輝。
想必這男人有雙神手,不過一夕的時間,竟可讓女人有這般幸福的神色。
撐著下顎立在窗台看著妹妹的璇之,此時就是這樣的想法。
遠處黑色轎車裡的男人想必就是十多年前和他較量身高的小不點,聽老妹上回說,他身高一八二,璇之浮上一抹笑,嘿,他還高這小不點一公分。
只是……唉!豈料窗邊也傳來一聲歎息,「唉……」當母親這麼久,第一次這樣無奈。
璇之靠近母親,攬過媽媽的肩,「瞧,她變得多漂亮。」
一高一矮同時看著璇荷鑽進男人的車裡。
「兒子,老媽真有點寂寞。」
璇之拍拍老媽,「兒子陪你嘍。」
嘿,這可激起老媽的戰鬥意志了,一下子情緒全換,揪著兒子的耳朵,「我可不要你陪,你若真想安慰媽,最好快快給我找個乖女孩穩定下來,我嫁個女兒你得負責讓我多個媳婦!」
他怎麼這麼衰呀!誰來可憐他呀!他這樣子疼愛母親,為何下場總是耳朵遭殃,叫他去哪兒找好女孩呀,他怕死好女孩了,動不動就是「我媽媽想見你耶」。
「媽,輕點,輕點。」
「要不然帶個像話的回來讓我瞧瞧!」
要他這種壞男人帶女孩子回家?他情願讓老娘將耳朵揪下來。
見兒子大有做梵谷的斷耳意思,她鬆了他的耳朵,「也好,你不好好找,為娘的替你找,你給我乖乖來相親便是!」
「喂喂,娘……」
儘管璇之呼天喊地,夏老媽已經作好決定,嗯,上次那個叢老頭說他那個孫女多乖多標緻,嗯,馬上打個電話給叢老頭。
夏日陽光刺眼,璇之竟覺拂來的夏風涼颼颼。
☆ ☆ ☆
當車子經過鬧區再往郊區開去時,璇荷發現,傅子岳並沒有載她上班的意思。
「呃……傅子岳,公司好像不是走這兒耶。」
傅子岳並不搭理她。
「傅子岳,你是老闆耶!竟三天兩頭綁架員工蹺班。」這個月店面盈餘還沒統計,薪水還沒算出來。
他還是充耳不聞。
「傅……」她為之氣結,下面的話已經吐不出來。
這才聽到他的聲音,「早叫對名字嘛,要不然我哪知道你在和我說話。」
「你……」這男人固執她早曉得,但沒想到對稱呼這樣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