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孤單的臉,點點頭,然後推了門出去。
之後,每見他一次,她便多一份活力,他覺得她的活力似乎會感染人,只要傷口不發疼,她可以成為模範病人,連不常笑的鐵面護士都對她展露迷人的微笑。
「告訴我,你怎麼收買那個鐵面護士的,我進進出出這醫院數百次,她沒對我笑過。」熾旭寵溺的在她耳邊發問。
「我給她糖吃。」
「真的?」這麼簡單?
「真的,給你一些,你下次送她。」
結果,當熾旭真的將糖果拿給鐵面護士的時候,她只差沒將糖果往他臉上砸,只罵了一句:「神經病!」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這才知道她擺了他一道。
這樣一個善良活潑的女孩適合誰?一時他感應不到,但答案很快就會浮上腦海了,他相信。
至少他肯定,他絕不會讓她到安養院。
☆ ☆ ☆
力武蘊藏著火焰的鷹眼,凝視著眼前的兩個男人。
全香港就這兩個男人最難纏,偏偏全給他遇上了!
「為何我一定要收留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她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力武極少真正顯露他的憤怒,可見他是真的生氣了。
冠明的頭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你不收留,她就只有社福中心安排的路子走了,誰曉得她會被送到哪個安養院去,說不定再被她的追殺者見著,悄悄再補她一刀。」熾旭慢慢將釣大魚的長線放下。
「那是她倒楣,怪不得人。」他不會讓一個陌生女人住進來,絕不!
「但是冠明是她的保人。」
「但是?保人?」力武已經嗅到了不尋常的問題。
冠明的臉色大變,心跳聲幾乎在場的人全聽見了。
「對。若這小姐出了什麼事,冠明是第一個脫離不了責任的人,在案子未釐清之前,發現她的人是唯一保證人,換言之,原本這個保證人是你。」熾旭穩穩當當的陳述。
其實情況不是這樣,冠明心驚膽跳的回想剛剛的情況。剛剛在醫院,冠明遇到了吳警官,也不知是怎麼說通他,竟然讓他在不忍這小姐被送去安養院的情況下,簽下作她保人的約。天啊!少爺要是知道了,鐵定會將他大卸八塊。
而吳警官竟這樣偷天換日的不著痕跡,他可是嚇得心臟要從嘴裡跳出來了。
力武一張臉鐵灰得幾乎呈黑色,此時火苗從他眼裡燃燒,而他只能咬著牙陷入一片沉默。
熾旭見已成功,踢進臨門一腳,「小葳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會將她送來。」
力武低沉的聲音有些駭人,「小葳?」
「隨便你怎麼叫她,醫院裡的護士不知為何這麼喚她,聽說這是她唯一有反應的名字,你若不喜歡,隨你換,但是給你一個建議,這名字再適合不過了。」說完,熾旭起身,不動聲色的看了冠明一眼,「我走了,明天見。」
別走啊,要走也先救我離開啊!冠明一臉慘兮兮的在心中狂喊,無奈,吳警官擺明了要留他練膽量。
力武利眼一掃,「去倒酒!」聲音嚴厲得要將人耳朵割下。
冠明連連將酒倒來,趕緊靠牆邊站。果然,主子不過喝一小口便將酒杯用力往壁爐砸去,爐裡沒火,碎片濺到外頭來,伴著紅色液體,如血般噴上白牆。
發怒者看也不看的離開客廳。
冠明緊張吞嚥著口水,然後趕緊叫原本星期三來的幫傭,速速來善後。
☆ ☆ ☆
真環當然知道眼前的男人今天心情壞透了。
對於男人,她有瞭解通透的本能,雖然這個男人比一般男人難懂。
「力。」她遞上一支煙給氣息平穩的男人。
只有微濕的頭髮透露著這男人剛剛經過一場肉搏戰的消息。
他的怒氣全發在女人身上,突然不懂自己怎會為一個不知名的女子氣成這樣。
「為什麼事氣成這樣?」真環起身,踱到梳妝鏡前拿起梳子,完美的曲線並沒有讓力武多吸一口氣或多看一眼。
他看了真環一眼,突然鬼魅般的笑了,「有人相信你生過小孩這條新聞嗎?」他喜歡真環的小孩勝於她。
「如果這是讚美,我會接受。」縱使是在娛樂界,未婚生子也不是什麼大新聞,但她從未正面肯定她有小孩,讓香港的娛樂界多些耳語又何妨。
「還好豆豆不像你。」當然豆豆也不像他。
真環笑了笑,「你今天怎麼了,想將豆豆納入戶籍了?」反正也有不少耳語在傳,她若有女兒,八成是蔣力武的種。
他誠實的搖頭,他不會讓自己有累贅。小孩是全世界最麻煩的東西,尤其他喜歡的小孩。
「那你在煩什麼?」鑽回力武身旁,她赤裸的將他強壯的手臂收進胸前溝中。
他將煙叼在唇上,另一隻空出來的手掌迎上真環送來的豐胸,緩緩搓揉著。
他永遠知道女人要什麼,也知道如何滿足女人。
「力……」真環的唇濕濡的貼上力武的強臂,體內的溫度再次燃高。
他甚至是直接將煙咬在嘴上,就又進入了女人體內,任煙忽明忽暗,煙灰落上女人已經失控的軀體。滿足了她。
至於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讓他少上一次健身房的運動工具罷了。
第三章
邵葳不曉得她為何可以住進這個連作夢都夢不到的房子。
這宅子有大約兩百坪的綠地草皮,屋側有座她夢中的泳池,屋子本身的建築就是她最喜愛的簡單形式,她不懂一絲絲建築全然憑直覺喜好,卻百分百的愛上這間簡單乾淨又大到讓人想到自由的屋子。
從進來第一天,她就想謝謝屋子的主人。
但隨著屋子主人的惡意迴避,讓她從感激興奮到現在既憤怒又沮喪。
這屋子大得他可以和她玩捉迷藏遊戲,她見他在果嶺上散步,換上衣裳衝下樓,那個偉岸的身影就不見了;她看他在客廳聽音樂,她才要進去客廳,他已經從廚房後門出去外頭小徑了,幾次下來她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這男人根本討厭她討厭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