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好心理準備,我家不是只有「亂」可以形容的。」她轉身開門。
「不會吧!再怎麼亂也不──」他踏進室內,舉目一望,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
老天!她根本沒做夾層!房間跟廚房做了隔間沒錯,但是它們都沒有天花板。這原本是建築公司的美意,好讓住戶做夾層時可以鋪上C型鍋來隔成兩層樓,而她……
「怎麼會?!」他實在擠不出第二句話。而且客廳任何擺設都沒有,只有靠落地窗擺著一張大得驚人的工作桌,上面散亂著著色的用具及未完成的畫稿。除此之外,牆角堆著大大小小未拆封的紙箱,還有一個大得驚人的書架,上面擺了一些書,而書架旁的角落也堆著一小座書山。
「你睡哪?」他往房間的方向望去,反正房子的格局都一樣,只是左右相反罷了。她該不會連床都沒有吧?
他大步往房間踱去。
「喂!那是我的房間耶!」
汝安看出他的意圖,連忙從廚房趕來,依然來不及阻止他打開半掩的房門。
眼前呈現的完全異於客廳的氣氛,鋪著淺灰綠色床單的雙人床放置於房間中央,窗戶灑進黃昏的冬陽,把絲質的窗簾也染成金黃;床邊鋪著淺綠的半圓形地毯,接著是和床組同系列的衣櫃。窗邊擺著一個小圓桌和一張紙籐的椅子,看起來舒適而溫暖,桌上一本翻開的書和一些稿紙,濃厚的主人氣息一目瞭然。
「這才是你?」他低頭問她。
「都是。只是作畫需要動用的材料較多,所以凌亂,而房間是睡覺、全然放鬆的地方,我不會把工作帶進來。」
「你沒有化妝台。」
「我有,只是型式不同。」她遞給他一杯水,「誰規定房間一定要有化妝台?夜裡,我討厭鏡子。」
「膽小。」他輕笑著轉出房間,她隨後。
「我的化妝台在這。」她打開浴室的門。
一片大型落地鏡嵌在浴室牆上,一個隱藏式的置物櫃,把手上懸掛著一顆木球,另一面的牆邊是一個圓弧型的按摩浴缸,乾淨簡單。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他稱讚她的巧思,可以把一個小浴室佈置得如此豐富而不擁擠。
「為何客廳會這樣?」嚴浩指指客廳的天花板。
「呃,這說來話長。你坐,別一直翻書,這讓我想到我以前的房東。而這也是我沒做夾層就住進來的原因。」
她一併把女房東的惡行說給他聽。
「有一次最離譜,我一看是她按門鈴,趕緊換好衣服,打開門假裝要出去,她竟然說:「哦!你要出門啊!那也好,我幫你顧家好了,沒關係,你去你去。」說得好像幫了我一個大忙似的,害我只好硬著頭皮出去,這才知道什麼叫作有家歸不得。」
「所以你等不及要搬進來?」他已大略明白始末。
「嗯。搬進來後我就趕稿趕得昏天暗地,等到我想裝潢時,東西都已搬進來,怎麼裝潢?而且施工中我怎麼工作?真恨死了我自己的衝動。」汝安咬著下唇歎道。
「這樣也不錯啊!完全沒壓迫感的住家環境。」嚴浩調侃著,同時心裡也閃進了一個主意。
「謝謝!」她白他一眼。
「嗯……當然,還有一個解決的方法。」他故意吞吞吐吐。
「真的?你快說,我煩得一個頭兩個大了。」她貼近嚴浩,急切的追問。
「搬到我那去,直到你的房子裝潢完成。」
她立刻往後退得遠遠的。
「什麼?」她看他如外星人。
他一把將她拉回來,近得鼻子碰鼻子,「怕我?」
汝安抬眼看他,「不……怕,只怕我的顏料會把你的百萬裝潢弄髒了。」她口是心非。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可是……」
他打斷她的猶豫,「沒什麼好可是了。而且,我一個禮拜才回來兩天,其餘的時間你剛好可以幫我照顧房子。」他讓她坐進他雙腳中間。
「那你回來的那兩天……」她仍有些遲疑。
「回來的兩天,我就學你以前的房東,窩著看小說。而且我沒小孩,你放心,絕對不吵不鬧。」他順勢環住她的腰。
「這……」
「你擔心我有小孩?」他促狹的問。
「不擔心!」她不想撒嬌,只想遠離他的「魔掌」及鼻息,這讓她心慌意亂。她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他的貼近,喜歡他身上自然的味道及在她耳邊低喃的嗓音。
「真的不擔心?」
他咬著她的耳朵,她全身一陣顫抖,卻無力推開他。
他輕輕的咬著她的耳垂,溫熱的舌頭觸著她,一手則在她另一耳流連揉搓,不可自拔。
「我擔心我的安危。」汝安喘息道。
嚴浩聞言如冷水淋身,一躍而起。
「我發誓,一旦住我家,我絕對不碰你,真的,我絕對沒那個意思!該死!」他詛咒自己的衝動,他一副色狼的樣子,還邀人住進狼窟,難怪汝安推三阻四。他反身背對她,站在落地窗前。
她卻大膽的從身後環抱他,上半身斜至他身前,抬頭望他,「怕我?」
他呻吟著不敢看她,怕一看又失去控制。她竟環著他的腰!
「你再不離開我的身體,後果我可不負責。」他低聲恐嚇。
「現在是在我家不是嗎?你並沒有違背誓言。」她在玩火。
嚴浩一轉身,一把將她抱上窗邊的工作桌,狠狠的吻上她的唇。汝安熱烈的回應他,傾注所有狂熱。他一次又一次的加深他的吻,汲取更多的甜蜜及火熱,她也不再閃躲,卸下所有的防備與矜持,為他開放自己。
他從汝安的唇邊移開,尋上她的粉頸,舌尖的力道剛好牽引著她全身敏銳的神經甦醒。她雙手穿入他的黑髮,將他壓向自己,放縱的鼓勵著他。
突然,他如大夢初醒般一手推開她,兩人急促的喘息著,她粉嫩的雙頰微紅,經他放肆吸吭的雙唇鮮紅欲滴,散亂的髮絲如波般傾洩在肩上。
「別玩火,我無法保證我每次都能臨危不亂。」他輕彈汝安的鼻尖,將她從桌上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