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浩的女朋友知道嗎?她有沒有來?」
「嚴浩到台中好像就是要去找她,而且目擊者說當時嚴浩好像是一邊講電話一邊開車,所以……」她故意把兩件事情扯在一塊,聰明的人一聽就可知道這之間的關聯性。
「台中?把你知道的一次講完。」
「聽阿力說他們好像吵架了,那女孩子一氣之下跑回家去,嚴浩正要去找她。」哪個女孩於聽到那樣的留言後不會和男朋友吵?這種事不用阿力說,她都想得出來。
「阿力呢?」
「在嚴浩。媽,還有一件事,你剛下飛機應該還不曉得……」白瑞琪欲言又止,一副怕紀愛璋生氣的乖巧模樣。「嚴浩的女朋友,就是家偉婚前的女友。」
「什麼?!」純愛璋驚訝得坐了下來。「你怎麼會知道?他們彼此知道嗎?」
「報紙登了一大篇,我想他們大概都知道了。」白瑞琪仔細觀察著婆婆的反應。
「他們會不會是因此而吵架?」
白瑞琪順勢接口,「可能是吧!」
她急欲撇清自己所犯下的錯,現在任何一個理由都可以,就是不要扯進她。
「好吧!瑞琪你先照顧一下小浩,我去辦轉院手續。安生醫院的院長會為小浩安排最好的醫生,而且離家裹也近,我辦妥就回來。」
「沒關係,我來照顧嚴浩就行了。而且您剛下飛機,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此時她只想待在嚴浩身邊,待他甦醒。當然這種心情千萬不能讓精明的婆婆發現。
點點頭,純愛璋推開門,看見門前的地上有一束百合。
「瑞琪,這兒怎麼會有束花?」
「喔,可能是哪個護士愛慕我們家嚴浩吧。」她淡化這束花的重要性。
愛璋覺得有些不對勁,會有人愛慕小浩現在那張包在紗布裡的臉?瑞琪是否隱瞞了什麼?唉!她歎口氣,實在不知道他們年輕人在想些什麼。
走出醫院,步入充滿陽光的花園走道上,紀愛璋看見一個女孩站在大樓外對著小浩病房的方向掉淚,她想起了那束花。
她正想靠近那女孩,誰知那女孩竟一臉驚嚇地一溜煙就跑了,留下一臉迷糊的紀愛璋。
☆ ☆ ☆
汝安在淡水的房子待了三天,整間屋子的裝潢已完成,完全照著當初她和嚴浩一起設計的格局建造,淡綠色的雕花扶梯正是汝安當時形容的那種樓梯,嚴浩選對了──在沒有她的情況下。
而且屋子乾淨清爽,完全沒有施工後的髒亂,管理員陳伯說:「嚴先生只來拿過一次鑰匙,其他都是白天工人來拿。但奇怪的是,後來工人沒來之後,你的房子到了晚上反而亮著燈。不曉得是不是嚴先生多配了一副鑰匙。」
汝安愧疚又自賣,嚴浩天天在屋裹等她回來,怕她回來沒地方住,還把房子打掃得一塵不染,而她卻任性的一味逃避,還害他出車禍,她怎麼有臉去見他?!
而且他的女朋友一直守在身旁,她雖然只遠遠的看過她,但看得出來是個美麗又溫柔的女子,就像紀家偉的新娘一樣,美麗得令汝安自慚形穢。
放棄嗎?見面嗎?
剛剛阿力打電話來時還說:「丁丁,嚴浩已經清醒,現在轉到安生醫院五0六病房。你別那麼懦弱,而且我對你說過,照顧他的不是他女朋友,你們見了面嚴浩自然會告訴你。他現在最想見的人是你,除非你覺得他面目全非已不想看他,那就不勉強。」
不!即使他臉上會留下嚴重的疤痕,她也不在乎。她只想看看他、摸摸他、和他說說話。
終於,她再度鼓起勇氣,離開淡水,來到有嚴浩的地方──安生醫院。
抱著一束淺紫色的桔梗,汝安怯怯的詢問著病房的方向,有人拍拍她的肩讓她停下腳步。
「你還有臉來看嚴浩?」白瑞琪不客氣的問。
汝安忍不住在心裡呻吟,她不是紀家偉的新娘嗎?怎麼現在又成了嚴浩的女朋友?天哪!
「你還不知道我是誰?」白瑞琪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她還沒看到報紙,那麼她仍不知道情況囉?白瑞琪暗喜。
「對不起,我只是想探望一下嚴浩。」
「奇怪,我們嚴浩一遇上你就沒好事耶!你最好離他遠一點,而且他媽媽也相當生氣。」這點白瑞琪倒是沒說謊。這幾天下來,紀愛璋對嚴浩這個「車禍主因」的女朋友一直沒來醫院探望感到相當不滿,再加上白瑞琪在一旁添油加醋,紀愛璋心中對汝安的印象更是不佳。
「我……」
「你請回吧!嚴浩不想見你,反正你不是本來就在台中嗎?你就當「我們家」嚴浩沒找你就好了,以後不要再來了。」
「是……是我的錯,我不該在他開車的時候和他講電話,我當時……對不起!請讓我見見他,我想說明……」
白瑞琪心中一喜,果真是她!嚴浩果真是在和她講電話才出事。太好了,她可以在紀愛璋那邊再記上一筆,這個女人永遠也別想進嚴家門啦!
「你請回吧!」
心中已經淌血成河的汝安不知如何說明自已的錯誤,也無法說服對方,只好托她將花帶給嚴浩,祝他早日康復。
白瑞琪以勝利者的姿態雀躍地踏入病房。才一開門,「啪!」一個玻璃杯丟到她身旁的牆上,碎成片片。
「滾!離開我的視線!為什麼我每天都要看到你?我看到你就煩!」臉上只剩下一些小傷口、一隻手仍能活動自如的嚴浩火爆的對著剛進門的白瑞琪大吼。
「叫阿力來!阿力呢?」其實他更想叫汝安的名字,她為什麼都沒來?但是他不想讓白瑞琪看笑話。
白瑞琪不理會嚴浩瘋狂的舉動,逕自走到他床邊換花、插花、開窗、放輕音樂。
嚴浩伸手將剛插好的桔梗怒氣沖沖的往窗外丟去,「你當這樣很有趣,是不是?插花、放音樂!這是你家啊?把音樂關掉!」
面對嚴浩的怒氣,白瑞琪也漸失耐性,但是,事情已經走到這地步,她豈能放棄?豈能將嚴浩拱手讓人?說什麼也要照她的劇本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