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芳的朋友嗎?」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子走到元琦身邊。
「嗯,我可能來早了。」
「不會,乃芳已經在裡面,我帶你進去。」不等元琦猶豫,他已推開門。
乃芳坐在巨大的梳妝台前,周圍站著一群姊妹淘,嘰嘰喳喳、熱鬧非凡。
「元琦!」隨著乃芳的叫聲,眾多女孩同時望向元琦。
「好久不見。」乃芳是五月裡最美的新娘,元琦在心中讚歎著。
「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乃芳由衷的讚美,興奮的神色令人心動。
「你是新娘子?,今天不該是你說別人漂亮的。」她笑開,「恭喜你,乃芳。」
「謝謝,坐。」一轉身,乃芳對其他元琦不認識的人說:「各位姊妹們,對不起,我有事和我朋友談,你們先出去一會兒好不好?」
片刻後偌大的空間,只剩下元琦和乃芳。
一時寂靜下來,讓元琦有種耳鳴的錯覺。
「元琦,對不起。」天使乃芳突然說。
戰爭還沒開始?,敵人就棄械投降,這……怎麼回事?
「你一定很好奇,對不對?」她的口氣溫柔。
元琦仍不動聲色,在敵人面前武裝自己是上上策,縱使可能只是假想敵。
見元琦沒有任何表示,乃芳歎了口氣,「記得雷士達嗎?」
當然記得,你應該也沒忘吧,他曾經是你男友!元琦心想。
「你和他糾纏了我多年。」
咦?他們倆干她什麼事?
「每次我和男友分手,我就覺得是報應,因為我……破壞了你們。」
元琦皺起眉頭,她在說什麼?
「你真的一直都沒和雷士達見面?他沒去找你?你結婚了沒?你……」
「停!乃芳,慢慢來,你搞得我昏頭了,先從你破壞了什麼說起。」元琦換個較舒服的姿勢,她想會有一大篇故事聽。而且她也想起了佳佳所說的──問題出在乃芳身上。
「呃……」一時之間,乃芳反而吞吞吐吐了起來。「畢業典禮那天,雷士達在情人坡上對你表白,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哦,他告訴你的嘛,那是惡作劇,不是嗎?」元琦又想起了那時的心痛。
「那不是惡作劇。我手上的那封情書才是,其實也不能算惡作劇,是他的死黨弄錯人了。」鏡中的乃芳美如天使。
「但是,你說那是……」元琦說不出話,當時乃芳說雷士達受人所托,看能不能溶化冰山,好替羽球社社長討回一口氣。
「所以我道歉。我騙了你,當時我……被好勝心沖昏頭了。」她坦承。
「你……你一直都知道事實?然後還是騙我?!」元琦精神緊張,老天,佳佳猜對了。
「其實我是在畢業典禮後才確定的,你提早走,稍後雷士達來找你。」乃芳歎口氣,「我出來面對他,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真是過分!」
「真的?」元琦輕笑,那木頭,乃芳天天走在她身旁,他竟然……
「他眼中只有你。」乃芳扁扁嘴。
「你沒有和他交往?」
乃芳搖頭,「有通過一次電話,他打來道歉。」
「但是,他從來沒打給我。」
「我告訴他,全班沒有人有你的電話、地址,叫他別忙了。」
「但是你有啊!」元琦驚訝女人的妒心。
乃芳低著頭,「別問我為什麼,我就是沒告訴他。而且……」
「還有更糟的?」她想乃芳的天使羽翼早折斷了。
「我忘了,我是不是告訴過他,你並不喜歡他。」乃芳總算垂下羞愧的眼瞼。
元琦全搞懂了。不對,她還有一個疑問。
「為何事情隔了這麼多年,你現在才道歉說明?」元琦側過頭,望著這個天使惡魔,她現在還無法判她是天使,還是魔鬼。
多年前,她頂著惡魔的心,元琦當她是惹人憐愛的天使。眼前,她有天使般懺悔的模樣,但是……元琦不敢確定。
「因為,我要結婚了。那天我先生家人帶我們去合八字,算命先生支開所有人問了我一件事,你知道嗎?嚇得我毛骨悚然。」乃芳頓了頓,又說:「他說我在六、七年前破壞了一樁姻緣,須在大喜當天化解,否則,我的婚姻不會平順。」
「那如果你不結婚呢?一輩子不告訴我真相?而且七年?,你怎麼能確定彌補得來?!要是他已娶、我已嫁呢?」
「真的嗎?你嫁了?」乃芳大吃一驚。
「快了。」元琦想到她的手藝。
「那你究竟有沒有和雷士達見面或……交往?」
元琦已經不想說話,因為眼前這人果然是魔鬼的化身,打骨子裡就是,而且自私得比魔鬼還魔鬼。
「你等我的喜帖吧!還有……」她掏出一隻紅包,「我等你的紅包,沒有我的十倍以上,你就不用來了。」她起身要走。
「等等……元琦,你要走了?」乃芳一副希望她留下來的模樣。
元琦推斷,她不是真的在留人。
「我原諒你了。」元琦早看出她的意圖。
「真的?」乃芳眉開眼笑,「那不耽誤你了。」
元琦甩上魔鬼與人的交界門。她永遠都是魔鬼!永遠!
十倍!三千六乘以十,三萬六,她最好心疼錢,然後沒來,元琦可不想在婚禮上看到魔鬼。
十倍真是太便宜她了,二十倍還差不多!
☆ ☆ ☆
翻看著手上的信件,已經二十封了,士達不禁佩服這個女孩的聰明,完全找不出破綻。
他時常神經兮兮地覺得「她」就是元琦,縱使有千萬個否定的理由撞擊得他頭破血流,但是,潛意識中他總覺得這個「她」和元琦帶給他的感覺經常重疊。
搖搖頭,他想把自己搖清醒一點,這個月一連串假日門診、夜間門診又失眠,他已經夠累了,千萬別再扯進來那個磨人的女人,他會崩潰。
士達再次抽出一封日記,「她」知道他的生日,高二那年就知道,而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士達竟有些……不,是非常期待「她」會有突破性的作為,否則,她為什麼寄這些信來?士達煩躁的將日記丟在桌上,舒適的往後伸展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