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袁在昕都會到醫院陪她,直到夜深才離去,有時甚至就著行軍床睡了一夜,只怕留她孤單一人。
「醫生說今天只要再練習半個小時就可以了。」
將毛巾和飲料準備在一旁後,袁在昕幫著袁媚俐站上復健器材。
「還要半個小時啊?好累喔──」袁媚俐嚷嚷著,將手臂勾在袁在昕的肩胛,索性將身體的重量都依附在他的身上。
「小姐,別這樣貼著我,我會有感覺的。」袁在昕摟著她的腰,將身體拉開些許距離,以避免她柔軟的身體在他的身上磨蹭。
「讓你吃豆腐,不好嗎?」她頑皮的眨了眨眼,又攬緊他的頸項,將唇瓣湊向他的唇。
他順勢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後立刻退開。
「只是吃豆腐還不夠,我恨不能一口把妳吞下肚。」他的氣息呵在她的耳畔,引起她微微輕顫。
「討厭……」聽見他暗示的話語,她的臉整個紅透了。
「不管怎麼樣,都還是得等妳的腳傷完全康復。妳知道我忍得多麼辛苦嗎?」他輕咬著她的耳垂。
「別說了……我也很想快點好起來……」羞紅著臉,袁媚俐無法否認自己也同樣渴望著他。
聽了她的話,袁在昕的唇從她的耳垂移至她柔嫩的唇瓣,與她的唇輕輕廝磨著,讓彼此的氣息交流,傳遞著彼此的渴盼。
氣氛正佳時,擾人的輕咳聲插入,讓兩人倏地分開,將視線調向聲源所在。
「你倆還真不害臊,連在復健室裡都這麼難分難捨。」
走進復健室的是MARTIN和郝如風,他倆是認識多年的好友,如果不是MARTIN看見袁媚俐的項鏈,郝如風恐怕也不會在那晚適時出現,替袁在昕叫了救護車,然後和袁媚俐相認。
多年來,郝如風憑著兄妹們都有的項鏈尋找親妹妹,卻猶如大海撈針般,如果不是因為送走三名妹妹的老孫出了狀況,郝家也不會找人找得這麼久。
他一直認為郝家所受的詛咒必有破解之道,如同郝家先祖遺書所言,媚俐從小到大都生長在袁家,現在又即將成為袁家的媳婦,加上之前那要命的車禍,不用說是安然度過二十五歲了,他相信從此必然是否極泰來。
「哥,你也太不識趣了,明知道我們難分難捨,還故意打擾。」袁媚俐嬌嗔道。
「喲!妳都還沒嫁給這傢伙,就什麼便宜都被佔光了,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得適時阻止一下你們過熱的情緒。」郝如風無奈的聳了聳肩。
「MARTIN,我開始要怪你多事了,居然幫我找來了個愛當電燈泡的大哥。」袁媚俐開玩笑的對MARTIN說。
「沒辦法,妳就讓如風過一下當大哥的癮吧!」MARTIN搖了搖頭,繼續說:「這幾年他到處尋妹,好不容易讓他找到了一個,他當然會這個樣子。」
「這麼說,我還有其它的姊妹了?」她看著郝如風。
「嗯!除了妳,還有三個女孩,最小的在家裡,另外兩個還下落不明,不知道她們現在過得好不好……」說著,郝如風忍不住歎息。除了媚俐,他還有兩個妹妹也因為那詛咒自小便離開郝家。
當年母親生下了三胞胎之後,便立刻被老孫給送走了。老孫是從祖父那一代就跟著他們的老僕人,對先祖留下來的遺書深信不疑,送走了郝家的三千金之後,竟也跟著消失無蹤,只留下金球項鏈,讓郝家能憑著信物和三個女娃相遇相認,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線索。
隔年,母親又生了小妹競男,並且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幾乎要競男寸步不離的跟在他們身邊,以免遭到噩運,因此他只能憑著項鏈找尋妹妹,希望有一天能一家團聚。
「真沒想到我的身世還挺曲折離奇的。」袁媚俐笑道。
其實,她並不相信什麼詛咒,只將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當作是她和袁在昕愛情的試煉。
雖然她醫在鬼門關前走一回,卻讓她和袁在昕的感情更為堅固,而她也十分珍惜那些過往。
「我很擔心沒辦法在二十五歲之前找到她們。」郝如風幽然一歎。
「一定找得到的,你不是找到我了嗎?我們是一家人,老天爺不會狠心拆散我們的。」袁媚俐說道。
「嗯!等妳的腳傷好了之後,我帶妳回家見見爸媽,尤其是媽媽,她真的很想念妳們……」
「也讓我爸媽和他們見見面吧!可以順道去提親。」袁在昕插話。
「提親?這麼老土啊!呵呵……」袁媚俐忍不住輕笑。
「頑皮!」捏了捏袁媚俐的臉蛋,袁在昕低啐了一聲。
怎麼說,他都得去見見岳父和岳母,看看是誰將媚俐帶來人間,讓他找尋到真愛。
第十章
由郝如風帶路,袁氏夫婦和袁在昕、袁媚俐來到郝家作客。
每個人的心情都是複雜的,袁媚俐更是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走近郝家大宅。
郝家在南部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光是面對著眼前這幢佔地千坪的古厝,就讓她的腳步愈走愈遲緩。
她不知道進了郝家,看見親生父母時,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情緒面對他們……
雖然他們並非惡意將她遺棄,但怎麼說都沒對她盡到父母親的責任。她在袁家長大,縱使袁家夫妻對她視如己出,但在她的心中,仍是懷抱著對自己親生父母的怨懟成長的。
也因為這樣,她的個性才會孤僻自傲,實際上這都是經年累月下來的自卑。
突然要她放下心裡的怨與他們相認,對她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放輕鬆一點。」袁在昕拍了拍她的肩膀,微低下頭,在她的耳旁輕聲叮嚀。
她抬眸看著他,眼中泛起濕熱感。他能理解她的感受,讓她十分窩心。
「我知道,但是……好難啊……」她說著,停下了腳步。
「如果妳還沒準備好,要不要我跟他們說……」
「不……」她搖頭,「遲早都要面對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