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陪在妳身邊,妳不需要害怕。」他笑道,摟了摟她的肩。
「在昕,謝謝你。」她握緊了他溫暖厚實的大手,感到無比的安全與放心。
其實,如果不是袁家在那個颱風的雨夜發現她,她恐怕一輩子也不會遇見袁在昕。
沒有他支持的力量,說不定她真的就如郝氏遺書上所言,必定死於二十五歲之前,那麼也不會有現在活得健康幸福的她,更別提能得到他的愛了。
說到底,她並沒有損失,又有什麼資格說恨呢?
心裡這麼想著,袁媚俐釋然的露出微笑,鼓起勇氣走進郝家大宅。
她其實真的很想看看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什麼模樣,而她究竟比較像誰?她的父母會不會也像袁家夫妻那樣的溫和善良、和藹可親?
好多的想法和猜測在腦海中掠過,讓她好想馬上認識他們。
踏進郝家大門,一種親切感自然而然的充滿她的感覺,就像是踏上了屬於自己的土地,胸口滿溢著感動,眼淚隨著眼瞼輕眨緩緩流下臉頰。
這才是她的家呀!她終於回家了!
這時,袁在昕給了她一個擁抱。
「傻孩子,哭什麼哭呢?妳應該高興才對!」袁母說道。
「媽,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對你們會不會太不公平了……」她哽咽著。畢竟她是在袁家長大的,現在郝家一出現,她就要他們陪著她一塊兒來郝家,她對他們真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內疚。
「傻丫頭,能找到親生父母,爸媽替妳高興都來不及了,說什麼公不公平呢?」袁父摸了摸她的頭。
「是啊!更何況,怎麼說都是我們佔了便宜,妳是注定要當袁家的人,等在昕娶了妳之後,妳還是一樣要叫我們一聲爸媽,不是嗎?」袁母帶笑的說著。
「你們真好……」袁媚俐抹了抹腮邊的眼淚。
「爸媽一向就只對妳好,反而對我這個親兒子總是不聞不問的呢!」袁在昕忍不住吃起乾醋。
「你要有小俐一半乖巧孝順,我們也一樣對你好。」
聽見袁父這麼說,袁媚俐終於笑了出來。
「所以,還是我最高明,有辦法把媚俐留在咱們家,讓她一輩子孝順你們。」袁在昕打趣道。
他們一人一語的逗著袁媚俐開心,讓氣氛和緩了許多。
這時,他們走進了偌大的廳堂,一對陌生的老夫妻看見他們走進來,立刻站起身迎上前來。
「歡迎!歡迎你們!」郝夫人走向他們,當她走到袁媚俐面前,看著她的面容時,忍不住伸手想觸摸她的臉龐,卻讓她避開了。
「對不起……」袁媚俐小聲的說道。
「沒關係……妳就是媚俐吧……」郝夫人聲音顫抖的說著,收回了手,身邊的丈夫摟了摟她,給予她支持的力量。
「是的,我就是……」袁媚俐輕聲應道,小臉垂得低低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陌生的親生父母。
「妳跟妳母親年輕時的模樣真是太像了,難怪她一看見妳就這麼激動。」郝崇耀一臉和善的笑容說道。
比起妻子,郝崇耀多了一份沉穩和鎮定,他仔細的看著和他們離散多年的女兒,單是看著她的容貌,不需要信物證明,他就能肯定她的身份了。
「媚俐,這些年爸媽真的很想妳,妳叫叫他們吧!」郝如風心疼的看著母親,要妹妹也像他一樣,喊他們一聲爸媽。
「我……」袁媚俐轉頭看了一眼袁在昕,他給她的是鼓勵的眼神。
但是……她真的叫不出口……
「對不起……」她搖頭。
「沒關係,我知道一時之間妳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妳可以叫我們伯父、伯母……」郝夫人知道她的為難,於是難過的說著。
「我……伯父、伯母……」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開口了,但這樣的稱呼,顯然不能讓郝如風滿意。
「媚俐,叫一聲爸媽對妳而言有這麼困難嗎?妳知道嗎?這二十多年來,每每一想到流落在外的女兒時,他們便是以淚洗面,內疚又自責……妳如果知道他們有多麼愛妳,妳就不應該只是……」
「別說了,如風。」郝崇耀阻止道。
「爸!」
「媚俐如果不願意認我們,我們也不能逼她,畢竟當年是我們對不起她,現在她肯回家來見見我和你媽,我們已經很開心了……」這麼多年了,郝崇耀早已經看開,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女兒一面,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嗯!你爸說得對,媚俐,如果叫不出口,就別勉強,只要妳以後常回來看看我們,我們就很高興了──」
尷尬的氣氛瀰漫著,大門卻在這時「砰」的一聲打開,也打破了沉默。
「讓我看看是誰來了?咱們家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呢!」
一身黑色皮衣、皮褲,手裡抱著銀色安全帽,一名短髮女孩大剌剌的走進廳堂。
「咦?她是誰啊?長得還挺漂亮的嘛!」
女孩對女孩的直覺,讓郝競男一進大廳就走到袁媚俐的面前。
「嗨!美女,妳好,我叫競男,妳不會是我大哥的女朋友吧?」郝競男走到郝如風的身旁,一百七十二公分的她勾著他的肩膀,看起來不像是兄妹,反而像是兄弟。
「別胡說八道!」郝如風拉下妹妹的手,敲了敲她的頭頂。
「要我別胡說也行,你好歹也介紹一下嘛!不然我哪曉得她是誰?」
「她是妳姊姊媚俐,這兩位長輩是她的養父母。」郝如風簡單的介紹著。
但這已經足夠讓郝競男大驚小怪了。
「什麼?你說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姊姊?天啊!難怪……難怪我一看見她就覺得格外親切。咱們郝家就是出美女,看看我們長得還真有些神似哩!」郝競男將臉湊向袁媚俐的臉蛋,忍不住嚷嚷著。
「她要是像妳,那可慘了!咱們郝家就又多一個男人婆了。」郝如風戲謔道。
「什麼嘛!大哥,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郝競男怪叫道。
「不是嗎?妳說,妳是不是又跑出去飆車了?」郝如風又敲了敲妹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