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亂地看著他緩緩走近,感受到他灼熱而陽剛的氣息逐漸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她的腦中陷入一陣暈眩,恍惚中竟覺得有條無形的紅線正將他們一寸寸的拉近……
究竟為什麼會有這種奇異的感覺?是因為他那雙炙人的眼眸和熾熱的氣息蠱惑了她嗎?還是冥冥中注定了他們此時的相遇?
要不該怎麼解釋,她竟只因為這麼靜靜地望著他,甚至還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沒有開口與他交談,心底最私密的角落就已掀起了激烈的波濤?
遲仲桓的步伐輕慢卻不曾遲疑,直到與她的距離不及一臂之遙,他才停了下來。
這樣近的距離,令聶月眉的雙頰、心口倏地躁熱起來,她陡然意識到他們靠得太親近,出於本能地想逃開。然而,她的步伐才剛踏出,一雙男性的手臂便以更快的速度將她拉回。
「呀——」聶月同眉驚呼一聲,心裡有些發慌。
她的背抵靠在樹幹上,而他的手臂一左一右地搭在她的身側,阻斷了一切去路,將她整個人困在樹幹和他的胸膛之間。
從不曾和任何男人如此親近過,即使是救了她一命、並且與她住在同一屋簷下的袁宇卿,她也一向與他維持著有禮的距離。
如今這男人不過與她初次見面,就打破了禮教的藩籬,與她如此貼近,她慌了、亂了,不知該作何反應。
「別走。」遲仲桓輕聲低語。
他灼熱的氣息吹拂過她覆額的髮絲,引來她的陣陣輕顫,對於能引起她如此強烈的反應,心中不禁有股男性的驕傲油然而生。
他知道由自己的舉動唐突了佳人,但他更不願就這麼錯過她,不願看著她從他眼前逃開。
心底有個直覺告訴他,若是錯過了她,他將懊悔一輩子。
聶月眉心慌意亂地輕咬著下唇,視線直直地盯著他胸前的衣襟,沒有勇氣抬頭望向他那雙像能輕易誘她陷溺的黑眸。
與這個男人太過靠近,近得令她不敢太用力的呼吸——雖然她覺得自己此刻非常需要沁涼的空氣來維持她幾乎已蕩然無存的冷靜。
屏息間,她的心口驀然泛起一股近乎疼痛的感覺,那種過分深刻的強烈感覺,彷彿像是……像是日夜倚門等待的女子,終於盼到了她望眼欲穿的良人……
聶月眉的心因為這個想法而大受震撼,難以理解為什麼會有這種奇異的聯想?她和他……她和他在今日以前根本不曾見過面啊!
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姓名、不明白他的來歷、更不確定他的善惡,但……因為某種她也說不上來的原因,被他無禮地困在他的身前,她除了心慌意亂之外,心裡並沒有感到半點恐懼與嫌惡。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她昂首望著他,試圖在他的眼中尋找答案,卻被他專注而熾熱的目光震懾了心神。
時間彷彿在彼此的眼波交流間凝結,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甚至聽不見陣陣清風吹拂而過的聲響。
緩緩的,遲仲桓以幾乎難以察覺的速度慢慢地低下頭來,在聶月眉猛地回過神之前,攫獲了她溫軟柔潤的唇。
在他溫存纏綿的輕吻下,聶月眉只覺一陣暈眩,她不但忘了該推開他,甚至還在他溫柔的哄誘下,不自覺地經啟唇瓣,任由他加深了這個吻。
許久之後,遲仲桓才終於結束了這個吻,心滿意足地鬆開了她的唇。
她的滋味甜美中帶著生澀,知道自己是品嚐她紅唇的第一個男人,遲仲桓的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滿足與驕傲。
望著她頰邊那兩抹醉人的紅暈,以及被他吻得更加嬌艷欲滴的紅唇,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輕撫著她的粉頰,略微粗糙的拇指輕輕刷過她的唇,此舉又引來她的一陣輕顫。
聶月眉僵著身子,瞪大了眼,若不是唇邊溫熱的感覺仍未退去,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剛才……真的吻了她!
她原本可以推拒反抗,或者高呼非禮的,可她不但什麼也沒做,甚至還默許地任由他掠奪她的吻,更甚者她還因他的親吻而意亂情迷、怦然心動……
「你叫什麼名字?」遲仲桓輕執起她的下巴,熠熠地凝睇著她。
不該告訴他的!雖然理智這麼提醒她,可是他的眼眸彷彿有種蠱惑意識的魔力,她還沒來得及阻止自己開口,她就聽見了自己微顫的聲音。
「我……聶月眉。」
「月眉,好美的名字,很適合你。」
聽他以低沉的嗓音輕吟著她的名字,聶月眉的心陡地竄過陣陣悸動。
「可是……我記得這附近並沒有姓聶的人家。」遲仲桓蹙眉思索了片刻,再次確定了自己的記憶無誤。
「我住在城東的袁家。」
「城東的袁家?」遲仲桓一愣,知道她口中的袁家正是袁建良的住處。
她和袁建良是親戚嗎?問題還沒問出口,他們便同時察覺有人也來到了妙寶寺的後院,似乎正佇立在林子的外頭。
「呃……我……我該走了……」聶月眉急忙想退開,可她仍被困在他的身前,只好以懇求的目光望著他。
林子外頭很有可能是前來尋她的袁夫人,她得趕緊走出這片林子與袁夫人會合才行。
「好,不過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遲仲桓定定地望著她,眼中有著篤定的光芒。
過去他從不認為一見鍾情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上,不過既然今日讓他遇見了她,而且還為她心動不已,他就不會錯過她,更不會讓她在他的生命中,僅是只有一面之緣的過客。
「記住,我叫遲仲桓,你將會是我的,而我將成為你的夫婿。」正因為有這份篤定,所以他才願意暫時讓她離開。
「你說什麼?!」聶月眉倒抽口涼氣,被他驚人的宣告和語氣中的認真給震懾住了。
驚愕中,她的唇再度沾染上他的氣息,他迅速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在她還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之前,便已逕自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