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他在私底下耍的小手段,遲仲桓不會不知道,可這傢伙不但在他面前贏得了這樁生意,嘴裡還說什麼「承讓」,這兩個字聽在他的耳裡,簡直就是一大諷刺!
看著遲仲桓意氣風發的笑臉,袁建良的心裡真是嘔極、恨極了!
他時常想——要是沒有遲仲桓這個眼中釘,袁氏船運就可以恢復往日一家獨大的風光局面了。
他早就不只一次的想除掉遲仲桓,事實上,他也曾暗中買通過一名殺手,想要除去遲仲桓,但沒想到遲仲桓除了有絕佳的生意頭腦之外,還有一身的好功夫,那名殺手不但沒能除掉遲仲桓,反而被打得奄奄一息。
雖然那名殺手沒有把袁建良給供出來,但從遲仲桓將那名被打得昏迷不醒的殺手扔到袁氏船運的門口,便可知他的心裡已有了個底。
自從那次暗殺行動失敗之後,袁氏船運的生意一落千丈,幾乎每一樁買賣都在即將談成之際被遲仲桓搶走。
尤其近一年來,除了幾個老客戶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還是把生意交給他,要不然袁氏船運早就無法繼續經營下去了!
袁建良陰沉地望著遲仲桓,心裡恨恨地想著,不能再任由遲仲桓繼續囂張下去了,否則袁氏船運終有一天會面臨倒閉的命運,這麼一來,不但他這張老臉沒地方擺,一家子的生計也將出現問題。
他必須設法反擊才行!若是讓他逮著了機會,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毀了這個礙眼的傢伙!
???
依山傍水的妙寶寺,不但因為寺內供奉的神佛十分靈驗而終年香火鼎盛,寺外美麗的湖畔風光更是吸引了許多賞景的遊人。
聶月眉穿著一襲湖水綠的衣衫,陪伴袁夫人到妙寶寺裡上香。
她美麗脫俗的容貌與沉靜端雅的氣質,吸引了不少驚艷的目光,不但許多香客忘了自己的手裡還拈著香,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就連一些原本前來賞景的遊人,也在瞥見她的美麗後,再也無心賞景了。
美麗的山水風光可以日後再賞,但美麗的女子可是難得有幸遇見,相較之下,自然是美人的吸引力要多一些。
對於那些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驚艷目光,聶月眉表面上看來仍神色自若,但其實已有點喘不過氣了。
生性恬淡的她,向來不喜歡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怎奈她姣好的容貌往往引來旁人注目,久而久之造成了她不喜歡到人多處拋頭露面的性情。
今日若不是袁夫人一再的邀約,令她難卻盛情,她壓根兒就不想到妙寶寺走這一遭。
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袁夫人將她拉到一旁,善體人意地對她說道:「月眉,我看你先到後頭去吧!那兒比較清幽,很少人會到那裡去,我先上個香,等會兒就去找你。」
「也好。」一想到能夠暫時避開眾人的注目,聶月眉不禁鬆了口氣。「那我就先到後頭去了。」
「嗯,去吧!」
袁夫人微笑地目送聶月眉離開後,才轉過身去上香。
她虔誠地跪拜著,口中念的、心裡想的,都是——
希望菩薩保佑袁氏船運的生意能夠重新振作起來!
???
聶月眉繞到妙寶寺的後頭,欣喜地發現寺廟後果真不像前頭那般嘈雜,清幽的氣氛令她心情愉悅。
看見一旁有一片小小的樹林,她不假思索地走了進去。
沁涼的秋風,吹得黃葉沙沙輕響,也帶來了涼爽舒適的感覺,她漫步在林中,享受著此刻的靜謐。
走了一會兒,她終於停下腳步,背倚靠在一株大樹的樹幹上,微仰著頭,閉起雙眼,感受陣陣的清風拂面而過,撩起她耳邊的幾綹髮絲。
她嫣嫩的唇瓣微微地彎起,覺得心底所有的愁緒與煩憂,彷彿都被這陣陣清風吹散在這片美麗的林子裡……
此刻的氣氛太過美好而靜謐,令她幾乎不想離開,也不想睜開雙眼,直到她突然敏感地察覺有人靠近,她才霍地睜開眼。
會是什麼人?不尋常的氣息令她有些心慌,等定睛一看,只見一名高大偉岸的男子站在約莫十來步之遙,而他那雙帶點訝異與驚歎的眸子,也正目不轉睛地端詳著她。
他很高大——這是聶月眉對他的第一印象,而他那張深刻剛俊的臉雖不是她所見過最俊美的男性臉龐,但是那雙深不可測的幽邃眼瞳,卻奇異地帶著一股牽動她心扉的魅力。
不知為何,當她的眸光一對上他的,她竟沒辦法再移開,心中某個不曾被任何人觸碰的柔軟角落,更是掀起了陣陣騷動……
當聶月眉無法移開目光地望著他的同時,遲仲桓也定定地凝望著她,驚歎於眼前所見的美麗容顏。
自從去年底他陪同友人到妙寶寺來上香,無意間發現這片靜謐的林子後,從此每隔個十天半個月,他總會一個人到這兒來,獨享林中的清幽氛圍,久而久之,倒成了他一個難以改變的習慣。
只是,他每次到這兒來,都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不曾在這片林子裡遇過任何人,沒想到今日竟會讓他遇見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子。
她不同於庸脂俗粉的清麗容顏,令他難以移開目光,忍不住深深地、熾熱地凝望著她。
可吸引他的,不光是她那張姣美出塵的臉蛋,還有她那清靈脫俗的沉靜氣質,而她那一雙盈眸似水的澄澈眼眸,更是令他心動不已。
若不是確定自己的神智十分清醒,遲仲桓幾乎要以為眼前的女子只是出於自己的幻覺。
一瞬也不瞬地與她四目相望許久後,他終於邁開步伐,緩緩地朝她走去。
像怕會嚇到她似的,他刻意放輕了腳步,灼熱的目光不曾自她美麗的臉蛋移開片刻。
看著他緩緩地走近,聶月眉的心起了陣陣的悸動,不光是心跳的速度加怏,就連呼吸也不自覺地變得急促。
她知道她應該快點走開,應該在他接近自己前趕緊跑開,但是她的腳卻彷彿被繩索緊緊地縛住,絲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