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谷意荷發現了他的異狀,疑惑地詢問。
楚勻昊沒有回答,只示意著她們別出聲,繼續仔細地側耳聆聽,半晌後,他的臉色微變,眼神複雜地盯著蘇韶晴。
「到底怎麼了?」谷意荷按捺不住滿心的好奇,放低聲音詢問。
「李毓棠。」楚勻昊也壓低了嗓音吐出這三個字。
「什麼?」兩個女人詫異地差點忘了壓低聲音。
蘇韶晴的臉色一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他是真的來找她的嗎?但是∼∼找她做什麼?難不成是想將她帶回去嗎?
不,她好不容易才痛下決心離開,怎能再回去?若是再回到他的身邊,只怕是再也恨不下心離開了……
「毓棠表哥在外頭嗎?他是來找晴妹妹的嗎?」谷意荷也是大感驚訝。
楚勻昊點了點頭,問著蘇韶晴。「你要見他嗎?」
「不!」蘇韶晴不斷地猛搖頭,深怕自己只要再見他一眼,就會放棄一切的堅持隨他回去,然後,又得再次日夜承受那種刨心噬骨般的疼痛與痛楚。
「晴妹妹,這樣好嗎?」谷意荷輕蹙著眉,楚勻昊也是一臉不太贊同的神色,畢竟避不見面實在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我不要見他,我不能見他!求求你們,千萬不要讓他發現我在這兒。」蘇韶晴哀哀地懇求。
見她如此堅持,楚勻昊和谷意荷也不好強人所難。
「那好吧,我去幫你打發他。」
「那我也一起去。」谷意荷也跟著起身。
「也好。」楚勻昊轉頭叮嚀道:「晴兒,你就待在房裡,別出來。」
「嗯,我知道,」蘇韶晴咬著下唇點點頭,看著她們走出房門,她的心忍不住泛起了陣陣的疼痛。
氣勢她是想見他的,發了狂似的想見他!可是∼∼不幸啊!她不能再見他了,只要再見他一面,只要再回到他身邊,她真的會墜入無邊的痛苦,到死都無法解脫……
※※※※
李毓棠一衝進客棧,抓了掌櫃劈頭就問:「剛才有沒有一個姑娘獨自到你們這裡來?有沒有?」
掌櫃被他駭人的氣勢給嚇住了,一頭霧水又結結巴巴地問道:「什∼∼什麼樣的姑娘啊?」
「一個身穿嫩黃色衣裳的年輕姑娘!有沒有?快說啊!」李毓棠易變急喝,易變已轉頭四處張望,黑黑的眼中燃燒著焦急的火焰。
當他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蘇韶晴的身影時,他心中的焦慮與擔憂又更多添了幾分。
「一個身穿嫩黃色衣裳的姑娘?」掌櫃想了想,的確是有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到這裡來,但她的身邊還有一對夫婦,並不是獨自一人啊!可能那位姑娘並非眼前這個男子要找的人吧!
「到底有沒有?」李毓棠沒耐性地叱喝,右手緊緊地扯住掌櫃的衣領,逼迫掌櫃立刻回答他的問題。
「沒有、沒有。」掌櫃連忙答道。「客倌要找的那位姑娘,並沒有到我這間小店裡來。」
「怎麼會沒有?」李毓棠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他追了出來,找遍了這附近的街道也沒見到蘇韶晴的身影,現在就只剩下這間客棧他還沒找,如果她沒有到這兒,那她會到哪裡去呢?她該不會真的遇上了什麼惡人,或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吧?
不!不會的!他絕不容許任何的意外發生在她身上,更不容許任何人意圖染指他心愛的女人!
他曾經嘗過失去心愛女人的痛苦,這一回,他說什麼也絕不再讓蘇韶晴發生意外或自他身邊離開了!
「掌櫃,你再仔細想想,真的沒有嗎?」他心焦地追問。
「真的沒有啊!」掌櫃的臉色開始有點發白髮青,領子被緊緊揪住,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不信!我不信!」李毓棠粗暴地推開了掌櫃。
他寧願相信掌櫃說謊,也不願去猜想她有發生任何意外的可能!
「你不告訴我沒關係,我自己一間一間的搜!」說著他便硬闖上樓梯,到二樓的客房去找人。
「不行呀!客倌,你不能這麼做呀!」掌櫃急著想攔住他,卻被他再次粗魯地一把推開。
當李毓棠正要強行地上樓去時,二樓突然傳來清脆的女聲。
「毓棠表哥!」
聽見這聲叫喚,李毓棠渾身一僵,猛然抬頭以看,就見楚勻昊和谷意荷正。相偕走了下來。
李毓棠的臉色在瞬間沉淪下去,對於楚勻昊,他的心底還是有恨,即使明知道柳纖纖並不是真的被楚勻昊下手害死的,可當初若不是他,柳纖纖也不會被迫嫁入楚王府,更不會在豆蔻年華就香消玉殞了!
不過,現在他沒心思去計較這些過往的恩怨,他此刻滿心滿腦子是要趕快找到負氣出走的人兒。
「讓開!」李毓棠低喝。
「你要找一位身穿嫩黃色衣裳的年輕姑娘?」楚勻昊仍擋在樓梯口,一點要讓開的意思也沒有。
「你知道?」李毓棠的黑瞳突然瞇起,滿懷敵意與懷疑地瞪著楚勻昊。
「剛才你嚷的這麼大聲,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我找誰都不關你事,讓開!」李毓棠怒氣騰騰地叱喝,打算楚勻昊若是再不識相的讓開,他不惜大打出手也要闖上二樓去找人。
眼看情勢緊繃,谷意荷連忙柔聲問道:「毓棠表哥,你要找的那位姑娘,身上可有帶銀兩?如果沒有的話,就不可能投宿客棧了呀!」
谷意荷刻意要誤導李毓棠的思考方向,讓他打消上二樓去找人的念頭。
李毓棠聞言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因為蘇韶晴的失蹤而亂了心神。的確,沒有銀兩是沒辦法投宿客棧的。
那麼∼∼她會到哪兒去呢?她現在到底在哪裡?李毓棠的臉色凝重,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楚勻昊出口喊住他。「你要找的是什麼樣的姑娘?你再描述得詳細一點,或許我刻意幫你多留意一下。」
李毓棠掙扎了片刻,決定暫時擱下對楚勻昊的敵意,畢竟對現在的他來說,盡速找到失蹤的人兒才是最重要的事,從前的恩怨可以暫且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