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冷若寒回以嚴厲的眼神,示意他馬上閉嘴。
「你們小兩口有話好好說,我出去便是。」臨去前他又回頭補充,「若寒呀!如果他敢欺負你的話,外公我隨叫隨到。」意指他人在不遠處。
「沒想到搶先你一步拿走碧寒劍的,竟然是你外公。」聰明的獨孤諾一眼就看出他們祖孫倆間一定有段誤會,「我猜他沒有惡意,只是藉機想看看你。」
哼!這傢伙都自身難保了,居然當起和事佬?
「寒寒,為什麼不轉過頭來看著我?讓我送孫平貞回房的人是你,要我為她運氣療傷的也是你,可是聽外公的意思,好像你對我很不能諒解……」
外公?這個名詞她都不屑叫了,獨孤諾就已經拍上那老怪物的馬屁?
「住口!」冷若寒惱怒地一拍桌,「你不是要和平貞姐姐成親了嗎?何必還假惺惺地外公長、外公短地叫著!」
「誰說我要娶她了?」獨孤諾氣呼呼地說,「只怕那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吧!」
「你……你敢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她痛心地低喊,「你跟她在床上的齷齪模樣,我全看見了!」
「寒寒!你在胡說些什麼?我跟她……」獨孤諾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原來這一切全是孫平貞搞的鬼!」
「搞鬼?她一個弱女子,能強迫得了你一個大男人嗎?」冷若寒撇過頭去,不想再看他,「你們所上演的那一幕,既骯髒又下流,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不管你信或下信,至少聽我說完!」獨孤諾激動地說,「那天晚上我幫她運功療傷,沒多久就覺得頭暈腦眩、眼皮沉重。我直覺到自己可能中了迷魂散,雖然想逃開,但體內的真氣竟像被抽了出去般一點一滴地地掉,接著就失去了知覺,醒來時已在蜈蚣嶺。我懷疑,這是……」
「不可能!」冷若寒打斷他的話,「平貞姐姐若身懷武藝,又怎會受盡劇毒之苦?而且她要是有害你之心,為何不早點動手?只怕你剛剛所說的一切,全是為了開脫自己的風流賬而編的謊言!」
「我並沒有說是孫平貞暗算我的呀!」然而令他更生氣的一點是,寒寒居然寧可相信那個女人,也不肯相信他?「兇手是誰我不知道,但是你所說的什麼齷齪事,我獨孤諾可向天發毒誓——我絕沒有做過,否則願遭五雷轟頂、不得善終!」
「你……」望著他定定的眸中閃著受盡屈辱的火簇,冷若寒真的下知該相信親眼所見,還是相信他的話。
「依我看,問題也許全出在那個孫平貞身上,你為什麼不試著給阿諾機會證明?」
躲在門外偷聽的祁篤君,終於按捺不住跳出來說話了。
「老怪物!你好沒品!」冷若寒早知他在外頭站好一會兒了。
「前輩……」獨孤諾意外自己能得他信任,連忙投以感激神色。
「人家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你就讓他喘口氣兒休息嘛!」祁篤君朝他一笑,「就衝著你叫我一句『外公』,你爺爺我會想辦法還你一個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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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過後。獨孤諾果然恢復了九成功力。祁篤君慷慨送他一顆「奇異果」服用,這靈藥不僅可助傷勢復元,更能增進內力修為。
「多謝前輩相救,晚輩銘感五內……」一番運氣後,獨孤諾作揖致謝。
「啐!什麼前輩晚輩的!」祁篤君的煙桿兒不留情地敲他一記頭,「你都快成我孫婿了,還不改口叫外公?」
「外……外公!」他頓了頓,苦澀地說,「只怕我沒那個福分,寒寒到現在還不肯理我……」
「你知道嗎?其實世上最會『裝蒜』的不是水仙而是女人!我自己外孫女的那點小心服,我還不清楚嗎?」祁篤君可拿喬了,順勢坐在椅子上,說,「如果你願意把這包穿腸毒藥吃下去,忍受個一盞茶的時間以示誠心誠意,外帶給我磕三個響頭,你爺爺我馬上讓她回心轉意!」
「別說三個頭,十個頭我都磕!」獨孤諾搶過藥包吃下,並且認真地磕起頭來。
「夠乾脆!」祁篤君可樂斃了,「成人之美」的善事他最愛做,何況是自己的外孫女,「你等著,我馬上把那丫頭叫進來……」
吃下去的毒藥並沒有如其所言的可怕,只是片刻後,獨孤諾漸漸覺得體內生起一股燥熱。
「莫非毒性開始發作了?」正自忖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推門而入了。
獨——」冷若寒焦急的神色,在觸及他欣喜的表情後,轉為一層駭人寒霜,「死老怪物,你下是說他吃了你的毒藥,怎麼現在還能面色紅潤地站在那兒?」
「我是給他吃了毒藥啦!」隨後而至的祁篤君解釋說,「他吃了我的『意亂情迷散』,如果半個時辰內不做『那檔子事』發洩藥力的話,體內的春藥很快就會轉成劇毒,到時候,這個風流鬼就會七孔流血而亡,豈不是更稱你的意?」
「外公,原來你……」獨孤諾乍然明白他的苦心。
「誰說要他這麼早死來著?」冷若寒氣得直跺腳,「他還有好幾筆賬欠我沒還哩,把解藥拿來,快!」
「解藥?」祁篤君搔搔頭,為難地說,「現成的解藥我沒準備耶!不然你幫外公盯著他,我到後山去採藥草,也許明兒個能趕得及配出來……」語罷,他人已落在數丈外。
「老怪物!」冷若寒才想追出去,獨孤諾一個踉蹌讓她又馬上回頭,「怎麼樣了?你很難受嗎?」
儘管嘴巴說多恨他,但眼眸中的焦急與關心,已洩露出她最深的情感。
「寒寒!你總算肯跟我說話了……」獨孤諾虛弱地苦笑。
「別說話,保留真氣壓住毒性的發作。」冷若寒終於撤去冷漠的防護罩,將他扶坐在床沿,「我去追老怪物,不信他身上會沒有解藥!」
你一追去,不就沒戲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