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紜傻傻地死盯住三隻小動物帶著惺忪睡眼及興演出──上廁所奇遇記,且各自運用不同的肢體動作呈現噓噓的姿勢。
她小步走近,再跨近一步,再近,捂著鼻子、嘴巴,蹲在一尺外觀看,愈看愈有趣,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小姐──」有人呼喊。
霍希紜仍處在動物星球的夢遊狀態中。「別……別吵。」
那只桃太郎鼠又磨牙又上廁所的樣子真好笑!
還有那只加菲兔閉著眼使勁便便的模樣,喔!笑到肚子痛!
「小──姐──」聲音開始不耐煩。
「再……再讓我看一下。」霍希紜揮揮手,示意旁邊的人不要打擾她。
忽然間,她眼前的動物精采秀一瞬間全部消失,一張冷漠無比的大酷臉在五公分距離前浮現,幾乎是貼著她的面孔。
赫!霍希紜一屁股往後跌下去。「你……你幹嘛?」
「你擋在我房門前!」楚湛默面無表情說。
「抱……抱歉!」她連滾帶爬移到旁邊。
霍希紜現在有兩個方式可以辨認雙胞胎──
一是由他的窩決定他是誰。住浴室旁的是楚湛默;住浴室對面的是楚天漢。
二是聽他的說話方式。冷不拉幾的那個,湛默兄是也;凶得天皇老爺都不怕的,非天漢兄莫屬。
眼前這個,自然是湛默大哥了。
霍希紜仰頭,注視楚湛默濕淋淋的身子,突然發現他一雙修長的腿挺迷人的嘛!壯碩結實的胸膛也煞是性感!
就這樣凝望長達一分鐘之久,霍希紜舔舔嘴唇,心跳擊鼓似撲通撲通猛敲,原本一夜失眠的慘白臉色漸漸嫣紅。
「不要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睛看我。」楚湛默陰森的眸子斜睨她火紅的臉頰。
「我……我不是……我沒有……」是欣賞上天傑作的藝術角度嘛!
活了半甲子,霍希紜生命中出現過的男人向來都是溫文儒雅、斯文俊逸型的,沒半個是體格這麼粗獷、長相如此性格帥氣的。
也或許,她自小的夢中情人就是氣質溫柔的書生男子,不會是長滿肌肉的運動選手,更不會是魁梧雄壯的英雄人物。
楚湛默徹底打壞她原有的視覺概念與既定成見!
男人不一定要走文質彬彬的路線,阿諾史瓦辛格的酷狠路線,也是不錯看的!
「沒有?」楚湛默俯視霍希紜乖巧粉嫩的臉蛋。「那為什麼口水流出來了?」
她摸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掛著幾滴口水在上面。
色不迷人人自迷呀!
「我只是覺得你……身材不錯。」霍希紜老實地說出感想。
全天下最不善說謊的人就是她,有幾分說幾分,不會灌水,不會加油添醋,更不會巧言令色。如果孔子打算頒布最佳言行一致獎,霍希紜絕對會踢開眾人,並以壓倒群雄的氣勢得獎。
拜託!誰有膽得那個獎啊!拿了獎,日子也不好過吧!
現代社會,有哪個人會笨兮兮地有啥說啥?寧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不要得罪一票可以整死你的小人!
言行一致?哼,又不是打不死的英雄,萬箭穿心、身中十彈後,一樣生龍活虎地衝鋒陷陣,殺得敵人片甲不留!
言行不一才是新世紀裡──小老百姓求生存的最佳法則!
「臉……也長得很有個性。」好似說得不夠詳盡,霍希紜又再補一句,證明她徹頭徹尾的觀察,一點也不含糊。
楚湛默薄得幾乎沒半點人情味的雙唇動了動:「我該謝謝你的誇獎嗎?」
「不……不用啦!」
霍希紜露出「拍ㄕㄟˇ」的表情,完全聽不出別人嘲弄的意思。
楚湛默用毛巾擦擦額頭的水珠,沉沉說:「你唸書時一定是優秀的高材生吧!」
霍希紜見腆地笑,不想宣揚地擺擺手說:「都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提的。」
那就是嘍!說一堆!他並沒有要誇獎她的意思啊!
「難怪腦筋比漿糊還黏!」
楚湛默進門,砰一聲,把霍希紜震得暈頭轉向!
「那是什麼意思?說我笨嗎?」霍希紜自言自語道,可是她總覺得自己還挺能幹的啊!又想得開,哪笨了?
懶得想了,她起身洗臉刷牙去,一個亂七八糟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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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楚家男人出遊釣魚的悠閒時間。
凌晨五點鐘,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霍希紜在第二天夜裡終於睡沉了,現正抱著棉被作大頭夢、貼著枕頭傻笑。
她打算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屁,睡到自然醒!
偏偏……事與願違啊!
「起──來!」楚將鈞想一把甩開霍希紜的棉被。
霍希紜死抱著不放,轉個身鑽到角落去,依舊呼呼大睡。
「裝死!」
楚將鈞可不是容易打發的人,狠狠地踢了她兩腳。
「給我起來,幹活了!」
霍希紜呻吟了一聲,用棉被蒙住整顆頭,成大字型攤在床上。
「懶惰的傢伙!」楚將鈞罵了一聲,就不信叫不醒這女人。
氣沖沖從浴室舀了一勺水,他俐落翻開棉被,神准地朝霍希紜臉上灑去。
「哇!」霍希紜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失……失火了嗎?怎麼會有水?」
「烏鴉嘴!」楚將鈞涼涼地坐在一旁,瞪著她狼狽的模樣說:「在這裡別想好吃懶做,衣服穿一穿,出門去了!」
揉著朦朧的眼睛,霍希紜瞄了一眼桌上的時鐘,五點鐘耶!屋外街道上黑得靜得一點聲息都沒有!
夏日炎炎正好眠,又是星期假日,誰會一大清早就對不起自己的可愛小被窩呢?
「去哪兒呀?」難不成要她挑柴生火去嗎?
「釣魚去!」楚將鈞發號師令。
霍希紜留戀不捨地趴在床上:「不去……可不可以?」
她連釣竿都不會拿,釣什麼魚呀!不要被魚耍,就好偷笑了。
「不行!十五分鐘後樓下見,沒得異議!」
楚將鈞果然有大將軍說話的調調,命令句永遠多於祈求句,是非題永遠勝於選擇題。
「我……去幹什麼?那個魚餌長得是圓是扁我都不知道……」霍希紜努力做最後一絲掙扎。「去了……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