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浴?」她慌忙地遮掩住上圍,她曉得那是以乳房為工具的有色按摩。
「撿起來。」滑入手中的肥皂給了他靈感,讓他決定捉弄這個老愛大驚小怪的女人,「它掉到我的正下方了。」
那不等於在他的大腿內側?
挨近了幾寸,章浣礹的手在不見五指的水流中,戰戰兢兢的摸索著……
「嗄!」一條滑溜的「軟東西」嚇壞了它。
但單豫雍卻以更快的速度揪回她畏縮的手指,「這是『如何當一位稱職情婦』的第一課!」
畢竟不曾有過「愛撫男人」的經驗,章浣礹的臉皮迅速因羞恥而泌出紅暈,而這個佯裝不來的自然反應,反令單豫雍得到某種程度的快感。
「不會做啊?」得逞的笑意在唇邊擴大,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那咱們先『填填』肚子吧!」
「不……」章浣礹以為他想「直奔本壘」。
不過,單豫雍只是將她抱坐在腿上,然後叉起一塊雞肉送入她的嘴裡。或許是真的餓了,章浣礹很快K掉了三分之一。
「你怎麼不吃?」半飽後,她問。
「我在等著『吃』你呀!」單豫雍舔去殘留在她唇邊的沾醬,拿起絨球搓揉她的身體,「不過在吞掉可口的肉塊前,我得先把它清洗乾淨。」
消褪的羞暈再度浮湧,他熾熱的黑眸竟觸動她內心深處的情愫——
太不可思議了!何以對立的兩人,還能夠強烈地彼此需要?難道「慾望」這東西真的只是一種荷爾蒙產物,而非關理性與愛恨?
「這是——」單豫雍發現她腹部有一道的淡得快看不見的痕跡。
「生萱萱時留下的疤。」
「為什麼要剖腹?」早產兒不都是體重不足的嗎?
「因為……嬰兒胎頭過大、以致生不出來。」她差點說出實情。「因為……冠彥認為剖腹生產比較不會影響身材,所以在我提前落紅時,他便要求醫生緊急為我開刀。」
單豫雍終於明白,她緊密的構造不被破壞的原因了。
「自私的混帳東西!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他居然讓你挨這一刀?」
「冠彥才不自私呢!」章浣礹立即反駁,「他是那麼的慷慨仁慈、又溫柔體貼……」
一想到丈夫對自己的種種,她的眼眸溢滿了「感激」。
「夠了!」單豫雍卻將之觸讀為「愛戀」,而心疼也在瞬間被嫉妒所取代,「情婦守則的第二條便是——永遠別在我面前誇讚其他男人的好!」
話落,他將她從水中揪出來,直接抱往床上。
「這並非誇讚,而是事實。冠彥他……」
「開口閉口都是『冠彥』,那個只會窩在家裡吃軟飯的孬種,有什麼值得你一提再提的?」他惡狠狠的質問。
「不准你罵他孬種!」呂冠彥是那麼勇敢而堅強地對抗著病魔。
「我偏要罵——孬種、孬種、孬種!」他示威性地奪在她身上,「即使是見到自己的老婆被人這樣騎著,我敢說,呂冠彥絕沒那個膽量吭一聲。」
「你……」章浣礹不禁氣憤地捶打他的胸口,「沒有人能詆毀他在我心目中的英雄地位,包括你這個只不過比別人多了幾分臭錢,就自以為很了不起的傲慢傢伙!」
「你居然敢頂撞我?」單豫雍氣得掐住她的脖子怒道:「我真是鬼迷心竅,才會包下一個不知感恩的賤女人,或許,我該馬上把你這口『爛鍋』送回去配那個『爛灶』!」
「唔——唔——」救命哪!
那張由紅轉青的臉色,很快就驚醒了他的理智。他驟然鬆手,低咒了一聲:「Damnit!」便穿起浴袍,甩門離去了。
「咳、咳、咳……」章浣礹努力吸取氧氣,終於落下辛酸的淚水。
這就是情婦所過的日子嗎?她幽怨地歎了一聲——
唉!她寧可當個棄婦啊!
???
單豫雍在客房裡失眠了一夜後,才想著如何修補兩人之間的裂痕,突然,刺耳的電話聲劃破清晨的寧靜。
為了讓謊言逼真,他特地申請了一條由高雄轉接回台北的電話線,所以除了章浣礹的家屬,不會有人知道這個號碼。
明知「竊聽」乃小人行徑,他卻忍不住在第三次鈴響前拿起話筒,並同時間聽見兩端的對話。
「喂!」章浣礹的聲音有些沙啞。
「浣礹,是你嗎?」
「冠彥?」她嚇了一跳,直覺反應道:「家裡出事了?」
「對不起,一早就打電話吵醒你。」呂冠彥歉然道:「我只是……只是很想聽聽你的聲音。」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呂冠彥自失去摯愛的傷痕中重新站起來後,他們才開始無話不談。
不過,隨著思想交流的增加,她總覺得呂冠彥看待自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溫柔、憐惜……還有難以言喻的落寞。
章浣礹只把這些現象歸咎於「生病的人比較容易多愁善感」,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傾聽」。
「我的身體並無大礙,倒是你,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感冒了。如果公司的宿舍住不慣,你千萬別為了省那些錢而捨不得租個舒適點的房子……」
拉拉雜雜講了一堆,呂冠彥不外乎要隻身在外的章浣礹好好照顧自己。
章浣礹突然聽到「吱吱」的水開聲,「冠彥,你等一等!我去關一下火。」
趁她擱放話筒是,章浣礹也小心翼翼的掛上了分機。
沖完晨澡後,他下樓往廚房走去。
「是呀!我也好想你……」章浣礹邊烤著三明治,邊抓著話筒不放,和女兒說著話,「星期四是吧?我會想辦法請假趕去看你的……」
好一對恩愛夫妻!一大早就在熱線傳情,而電話費還是我這個大方的情夫出的呢!單豫雍醋缸裡的強酸都快潑灑出來了。
「我會保重的……嗯!我愛你。拜拜!」
章浣礹渾然不覺背後有張拉下的臭臉,甚至心情愉快的開始哼起兒歌來。
「啦啦啦……」她的頸邊突然感到一陣刺癢,她轉頭一看,原來是單豫雍用長著胡碴的下巴蹭著她,「啊!你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