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氏企業的總裁在商界中的評語,素來以精明幹練居多。然而經過幾次的照面,唐爾恕不禁懷疑安希寬是否提前得了「老年癡呆症」,否則,怎能放心把如花似玉的老婆猛往其他男人身上推?
此時飛機正往意大利的途中,程予歡睡得不太安穩的身子不自覺地傾過來。唐爾恕本想推醒她,但是那兩道在得到依靠時才稍稍舒展的柳眉,卻令他不忍。
這張沉睡的容顏有如百合般純潔,細微的呼吸仿若一陣春風,拂入他的鼻息,蕩起胸臆間的漣漪。若非確定她真睡著了,否則難脫「投懷送抱」之嫌;但,愈是這般不經意的誘惑,愈搔得唐爾恕的心奇癢無比,他甚至聽見自己狂放不羈的心跳,隨著她淡淡的髮香而鼓動……
「先生,待台兒飛機就要降落了,麻煩一下……」
空服員以手勢示意椅背要收正,不過,她顯然誤會他們兩人的關係了。
「恩……」程予歡被她的聲音弄醒,揉了揉眼睛,赫然發現自己偎在唐爾恕的肩上而彈坐起來,「對不起!」
「你們剛新婚吧!」看得出這位美麗的太太,還不太習慣讓外人撞見她與丈夫親暱的模樣,「這瓶香檳是本公司用來招待蜜月之旅的夫妻,嘗嘗看……「
「謝謝!」唐爾恕沒有解釋,接下香檳放人手提袋中。
程予歡因女空服員羨慕的眼光而更加不自在。她到底睡多久了?為何唐爾恕不推開她,還幫她蓋了薄毯?也難怪人家誤以為他們是夫妻了。
所幸尷尬的氣氛沒維持多久,飛機就落地了。兩人才出關,機場門口即有一名男子向他們招手。
「請問你是Krista小姐嗎?」他以法語說,「我是波哥先生的司機安東尼,他因為臨時有事無法親自接機,請隨我到飯店去。」
「麻煩你了……」程予歡欠身致謝,並向唐爾恕轉述了他的話。
安東尼載他們來到羅馬的一家飯店,辦妥住房手續後,將一把鑰匙交給了他們。
「怎麼只有一把?」程予歡覺得奇怪。
「對不起,現在正值觀光季,這家飯店已經客滿了,只剩一間雙人房。」
「那我們換一家。」唐爾恕聽她翻譯完,不悅地說。
「不行的,意大利的治安不佳,波哥先生特別交代讓Krista小姐住皇家飯店,以確保你的安全。」安東尼說著低聲抱怨,「這位唐先生真奇怪,換作是我,早樂得與美女同住一房了……」
程予歡不好意思把他末句的咕噥譯出,只是告訴唐爾恕:「我可以睡客廳的沙發,請別為難安東尼。」
「你以為我會跟個女人爭一張床?」他好沒氣地說,「我睡沙發。反正一簽完約,我們就立刻回去。」
於是,安東尼喚來服務生搬行李。
開門之後,大廳的豪華擺設與寬敞的空間令人眼睛為之一亮。隱藏式電視機、個人電腦、高級音響……而浴室還安裝了刻著浮雕的按摩浴缸。只是主臥房那張圓型的歐式大床,似乎太「招搖」了點,不免讓人聯想到--一個旖旎而激情的夜!
「這房間位於頂樓,視野相當不錯,可以見到羅馬市的夜景。」安東尼滿意地環顧了一遍,說,「波哥先生已經在「劇院餐廳」設下晚宴,請休息片刻,二十分鐘之後我再來接你們……」
「麻煩你了!」程予歡目送他離去,才回房整理行李。
「怎麼會這樣?」一打開置放衣物的行李箱,她立刻愣住了!
親自準備的套裝、貼身內人、睡衣,竟然全變成了惹火的晚禮服、清涼的絲質短裙洋裝、半鏤空的黑色透明襯衣。最誇張的是,裡頭過有一雙性感且噴火的紅色吊帶襪?天哪!航空公司這次的烏龍調包也未免太過分了吧、這種衣服她連在家穿的勇氣都沒有,更遑論穿出去亮相、見人了!
「有什麼問題嗎?」唐爾恕聞聲而探頭一看。
「呃……」她慌亂地把東西塞進行李箱,「我想……我的行李可能拿錯了。」
「哦?」他踱了過來,抓起握把,「可是這只箱子明明是你上飛機前……」
尚未關緊的行李箱「叩」的一聲彈開,散了一地的衣物。而那件令人「怵目驚心」的吊帶襪,卻好死不死地掛在唐爾恕的皮鞋上。
「嘎?」程予歡簡直糗斃了,錯愣之間不曉得該不該俯身去撿。
「你確定這不是你的私人物品?」聽得出唐爾恕語氣中的惱怒,「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用哪些『工具』來勾引男人了!」
「那真的不是……」我的東西!
「可惜,這些對我起不了作用。」他踢開那只吊帶襪,冷漠地邁了出去,「安伯父應該親自來意大利的。他一定沒想到,你的『貞操」比安全更難保得住!」
「砰」的甩門聲,震痛了程予歡的心。
待收始好地上的衣物,她茫然了!怎麼辦?她根本沒有時間重買衣服,難道真穿那套晚禮服去赴宴嗎?這麼一來,豈不更教唐爾恕看不起了?
貝齒猶豫地咬了咬下唇,她終於動手脫下身上的衣服。反正她在他眼中早已是個賤到骨子裡去的蕩婦,也不差這回的丟人現眼了!
她居然敢穿那套衣服出席?
唐爾恕從她以一襲火紅的低胸晚禮服出現在飯店的LOBBY後,臉色就沒好看過。瞧瞧那兩條細得似會隨時斷掉的肩帶、幾乎令人噴血的低領,以及可瀏覽整個美背的設計……該死的!公然攬客的妓女也沒她穿得這般少!
「Krista小姐?你真是太美了!」看吧!連安東尼都對她吹口哨了!「波哥先生一定會整晚纏著你不放的!」
果然,他們一到餐廳,波哥先生馬上熱烈招呼著程予歡。用餐之間,他更是殷懇地連連斟酒,時而在美人耳畔低聲細語,似乎忘了來簽約的還有另一位代表。
備受冷落的唐爾恕,簡直氣得快吐血了。他討厭波哥先生流連在程予歡胸前的垂涎目光,更憎惡他的大手始終沒從她的香肩上放下來過。這個年近六十的傢伙呀!難道想老午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