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音感最敏銳了,絕不會聽錯的。」她十分篤定。
「我聽說,吳小蓉就是死在這棟樓的,會不會是……她的陰魂出現了?」神經質的呂惠瓊,臉色開始發白。
「你別危言慫--」忽地一陣風吹得門板吱吱嘎嘎,可把不信邪的陳士芸也嚇得毛毛然了,「呃……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吧!」
說著,大家立即爭先恐後奔了出去。
想起昨晚的情景,三人不禁會心一笑。而她們同步變化的表情,也全落入戰毅眼中。
回到座位時,他還假意搜尋,「奇怪,那杯果汁呢?」
「大概被校工清理掉了。」呂惠瓊跟著走過來。
「可惜了!就這麼浪費掉一整杯的纖維素,以及……」停頓了下,戰毅才把那幾個肉麻的字給逼出喉嚨:「你滿滿的愛心!」
「戰老師?」受寵若驚的呂惠瓊,一時無法言語。
她不會是產生幻覺了吧?為何那對深邃的黑陣如此溫柔,莫非……
「明天晚上有空嗎?」接著他提出更令人意外的邀請,「我想請幾位同仁吃飯,順便謝謝大家平時對戰某的照顧。」
公文櫃那端的蕭玉音馬上跳出來附和,「好啊好啊!吃完飯後,我們再去唱卡拉OK,如何?」
「好主意!呂老師,你一定要來哦!」
戰毅點了下頭,便抱著打包好的資料走了。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呂惠瓊喃喃自問。
「當然是真的!」笑捏了把她的臉頰,蕭玉音調皮地模仿戰毅的語氣,「呂老師,你一定要來哦!」
「恭喜你了,惠瓊。」陳士芸也忍不住自嘲:「早知那顆又冷又硬的石頭會這麼快融化,我們也不必煞費苦心搞什麼『A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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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該死的戰毅!他昨晚不僅沒有追來,連今天的班會也缺席?
想到自己悶在被窩裡偷哭了一夜,而那男人卻躲起來當縮頭烏龜,周嘉琳就覺得憤憤不平。剛剛幫班長送作業去教職員室時,又窺見他和幾位老師有說有笑的,更教人一肚子火。
「混蛋、混蛋、混蛋!」
她忍不住激動的咒罵,也引來不少異樣的眼光,甚至有人在背後嘲諷:「我當哪只潑猴在撒野咧?原來是我們的『舊同學』周媛怡呀!」
周嘉琳抬頭一看,又是錢佩琪和她幾個親近的黨羽。
「這個人已經被逐出『西優』了,居然還敢到我們的餐區吃飯?」
「對嘛!真是厚顏無恥……」
「『你們』的餐區?」她故意聞了聞空氣,而後嫌惡地掩鼻:「難怪了!騷味這麼重,原來有人在這裡撒過尿了。」
「你說什麼?」幾雙火眸同時怒瞪過來。「我看我還是先閃為妙吧!免得被那群為了維護地盤的『瘋狗』給咬到……」說著她端起餐盤,邁過餐區的中心線。
「周、媛、怡!」儘管氣得要命,錢佩琪卻沒膽追來。
「討厭!連吃頓飯都會遭人白眼,難怪『東智』的學生不喜歡在這邊用餐了……」
剛挑好位子,另一個人卻在她的對面落座。
「嗨!不介意我和你同桌吧?」是戰紹。
雖然意外,周嘉琳仍然很歡迎,「快請坐!我正想找人解悶呢!」
「瞧你愁眉不展的,八成是為情所苦吧!」他開門見山就問:「你和那個『他』,不會是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了吧?」
昨晚毅叔公失魂落魄地回來,飯也沒吃就跑去練功房打沙包,戰紹便直覺地猜想,他可能感情觸礁了。
「哇!你料得真準耶!」周嘉琳的眼睛張得奇大,「嘖嘖嘖……小小年紀就有這麼高強的功力,你將來一定很了不得。」
她敬畏的表情差點令戰紹失笑,「過獎了!」
事實上,他對面相根本一竅不通,只不過善於觀顏察色而已,想不到瞎扯蛋也能讓她深信不疑,足見這女孩有多好騙了。
「不瞞你說,我跟他已經--完蛋了。」
「怎麼會?」不解的戰紹,繼續裝出很專業的樣子,「依我看,你這段戀情應該能開花結果的呀!」
「大概是我弄錯對象了。」她強顏歡笑道:「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既然我紅鸞星已動,還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嗎?」
「你真的這麼認為?」
女人總是這樣!嘴上說得愈瀟灑,其實心裡愈在意得!
「不談這個……」週遭不友善的目光,讓周嘉琳忽然想到:「這裡是東智的餐區,你怎麼敢過來呢?」
「有何不敢?」戰紹一派悠雅地攪著咖啡,「學校又沒明文規定,說跨過中心線就要記過處份。」
「就是嘛!我也覺得這種風氣很要不得。」
轉到十班後,她偶爾也會跨越餐區。只是「西優」的學生分得很明,除了李雅姿,根本沒人肯搭理她。
「你是指……『撒尿劃地自限』的風氣嗎?」
「你都聽見啦!」周嘉琳赧然笑了:「你一定在想,這個女孩子講話真毒,對不?」
「我倒是很欣賞你的直言無諱。」
也難怪萬花叢中,毅叔公只眷戀這朵自然樸實的野菊,因為她毫不矯揉造作的個性,很容易就讓人想去親近她。
「這位同學,你越過界了。」正說著,一隻手突然落在他肩頭:「想把馬子,也不先看看是誰地盤?」
見張顯達一臉不爽,周嘉琳便說:「阿達你別誤會,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他反嗤一聲,「東智人是不會跟西優生做朋友的。」
「可我們不也成了朋友嗎?」她不以為然。
「那是在你離開西優之後。」
「萬一我又回去了,你是不是就要跟我一刀兩斷?」
若是如此,那他也太無情了吧?
「我不回答那種『零機率』的問題。」張顯達說著把手頭指向第三者,「我警告你,以往不准再跨越中心線一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使你是校長的孫子,我照揍不誤!」
想不到,戰紹絲毫不怕他拳頭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