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交友不慎啊!
聽著身旁的椅子被拉開的聲音,她知道祖然崴已經坐到她身旁了。
「小香,你的手機怎麼都打不通?」他淡淡地問,視線好笑地落在一旁只露出個頭頂給他看的小女人身上。
她已經整整兩天下肯接他的電話了,所以他只好親自來找人。
岑香咬唇,不敢說出自己沒有勇氣接他的電話。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最後,她選擇轉移話題。
「伯母告訴我的。」
「喔。」
沉默三秒鐘。
「你、你願意原諒我嗎?」咬咬唇,她用著破釜沉舟的語氣問道。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氣氛了,要不要一句話,了不起就是兩人連朋友也做下成嘛!
只是……為什麼她會有種心痛的感覺呢?
「原諒?你做錯什麼?」他反詰,像是不懂她的掙扎。
「做錯什麼?你不會忘了我強吻你的事吧?!」她悲壯地說著,終於抬起頭,看向祖然崴。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早說早了。
這一抬頭,岑香連眨了好幾次眼,還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你、你的嘴角怎麼了?」那個傷口的位置看起來好眼熟……好像在那晚醉酒的破碎記憶裡,她曾看過同樣的傷口。
「這個?」祖然崴摸摸嘴角已經結痂的小傷。 「被你咬破的。怎麼,你不記得嗎?」如果她忘了,又怎麼記得強吻他的事?
「被、被、被我咬破的?!」她怎麼會不記得這件事?
這下子岑香的聲音瞬間上揚了十度不止,這下可好了,紅茶她們一定又會說自己把人家給狠狠「躁躪」過……
嗚嗚嗚,原來她不只是色女,更是個虐待狂,她沒想到自己居然忍心把一張帥帥的臉弄得傷痕纍纍。
岑香已經自我厭惡到不僅看不清事情真相,更沒看到祖然崴眼底的興味。
「小香,你這樣子我們不好說話。把頭抬起來。」這件事給她的刺激還真大,但她犯得著把臉埋在手裡下瞧人嗎?
「嗚……」她搖頭,根本沒臉見人了。
初吻下都該是美美的、很夢幻的嗎?
為什麼她的初吻一點都不夢幻也就算了,她居然還把人家的嘴角咬破?在這種情況下,她跟他還有什麼好談的?
見她不肯抬頭,祖然崴聳聳肩,兀自問道:「那晚的事你到底記得多少?」
如果她記得夠多,就不該是這種反應。
「不多……」她答,悶悶下樂地。初吻耶!她居然記不得多少,這才是教岑香最最傷心的事情。 「我只記得前面一點點,後面的……大概都不記得了……」
她困難地嚥著口水,抬起頭,試圖從他八風吹不動的表情裡,看出個所以然。可為什麼她會覺得祖然崴的眼睛在笑?
有可能嗎?還是她又眼花了?
「你不記得自己都說過什麼嗎?」他和善地問著。
她搖頭。要是記得她就不會這麼茫然了。
「你不記得你要我不可以被桃生陽子勾引?」他帶著微笑問道。
她再搖頭。她說過這種話嗎?不過,她的確是不想他被桃生陽子勾走。
「你也不記得你說過喜歡我的吻?」他的微笑裡加入一絲親切。
她驚恐地搖頭。哇哇哇,她怎麼會說出這麼羞人的話?!
「那你應該也不記得你說自己喜歡我羅?」用、力、微、笑。
這回,岑香可不敢動作了。
他的笑容好可怕。她等會兒非得小心作答下可。
「我想你是忘記了。」他說,掛著笑容的臉龐看起來更是帥俊三分。
岑香看著他臉上難得掛著超過三秒鐘的笑容:心情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為什麼她有種快被送上絞首台的感覺呢?
「既然你什麼都不記得,想不想複習一下?」
咦?她有沒有聽錯?
他剛剛說……複習一下?
岑香看著身旁的男人,一臉呆樣。
「如何?」他又問,溫柔得教人放下戒心。
「要怎麼複習?」她呆呆地看著他,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問了什麼。
「這坦樣——」
直到祖然崴溫暖的唇覆上她的,岑香還是沒有回過神。
她只是愣愣地察覺到有一抹柔軟在唇上肆纏,淡淡的古龍水氣味盈滿鼻間,熱悉而溫暖的感覺教她忍下住閉上眼,用身體去感受他的溫度。
他沒有被她酒醉後的瘋狂行動嚇跑,他就在這裡。
不知為何,知道這個事實讓岑香感到非常安心。
喀嗒。這是椅子被推開的聲音。
沙沙。那是衣物摩擦的聲音。
男人抱住她的手稍一用力,她就從椅子上離開,改落人一個寬大的胸膛裡。
他將她擁得極緊,堅實的胸膛甚至壓得她有點痛,但岑香一點也不介意,反而伸出雙手反抱住他,把他更壓向自己。
她被他的吻給誘惑,此刻,她只想與他相擁。
忽地,一個小小的粗糙物滑過她的唇,略顯粗硬的觸感,與她柔軟的唇形成強烈對比,她睜眼,才發現那是被她咬傷的傷疤。
雖然只是個小傷口,仍是破壞了他完美的唇部線條,岑香心疼地輕啄那傷處,為自己傷人的舉動感到抱歉。
她落下一個又一個細細的輕吻,希望能補償自己的行動。
輕輕吻啄,是她的歉意。
柔柔撫觸,是她的心情。
慢慢的,只是唇與唇的摩挲再也無法滿足他,他遣出使者輕叩她的牙關,毫不費力地登堂入室,勾誘她的丁香小舌與之交纏、交纏、再交纏……
在一步步逐漸加深的吻當中,岑香再也無法逃避自己的真心。
先前她刻意將兩人的關係定位成朋友,但她卻疏忽了他對她的吸引力。
曾經,她把一切異於往常的心情,全數歸類於初識新朋友的好奇感,但朋友之間又怎會渴望擁抱、冀求相守?
當另一個女子出現時,強烈的危機感讓岑香不安,即使明——祖然崴不可能接受桃生陽子,但見到桃生陽子那自信滿滿的模樣,仍教她忍不住反擊。
反擊之後,卻是更深的挫折。
她有什麼資格去打擊另一個喜歡祖然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