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廣闊的草原上,兩匹快馬正疾奔著,一漆黑、一雪白。
騎在黑馬上的是洛城大少主閻螟,英挺的他帶點邪氣,看起來是既高傲又狂霸。
騎在白馬上的是洛城二少主閻溫,俊逸的他,看起來自然得像是與大地合而為一。
他們是雙胞胎兄弟,外貌一模一樣的兩人,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兩位少主的個性迥異,閻螟性情孤傲,渾身散發出王者的氣勢,閻溫個性溫文儒雅,閒適淡然。
閻螟的果斷霸氣最得現任城主閻焰賞識,閻焰認為大兒子閻螟是統治洛城的不二人選,所以他早有意在兩位少主行弱冠禮那年將城主之位交給閻螟。
如今弱冠禮已熱鬧舉行,為了慶祝這個大日子,閻焰下令全洛城人民狂歡三天三夜。而今天,便是兩位少主行弱冠之禮的第三天,整座洛城的熱鬧程度可想而知。
就在兩匹快馬即將抵達終點時,所有圍觀的將士、兵卒、奴僕皆報以最熱烈的歡呼及掌聲,領先的當然是閻螟,這似乎已成不變的定理。
當閻螟抵達終點後,便將馬兒掉轉回頭,遙望著被他拋得遠遠的胞弟漸漸朝終點接近。他嘴角微揚,心裡有說不出的驕傲,而流露在外的是他極度的自信與霸氣。
閻溫的馬越奔越近,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輸贏向來不是他在意的,對胞兄,他一直是佩服的。
閻溫對人友愛,常常不分主僕,所以統治洛城對他而言是種沉重的負擔,城主的位置若能由胞兄繼承,對他反而是一種解脫。
就在閻溫抵達終點時,閻螟亦察覺到危險,他如豹的利眼一掃,銀白色的飛鏢也跟著射出。
「啊」!遠處的樹上掉下一名手持弓箭的男子。
這暈象嚇壞了所有圍觀的將士和兵卒,原本該是滴水不漏的防禦,怎會有刺客進人呢?
頓時,所有的將士和兵卒皆慌張得亂成一團,不知刺客從何而來。
閻螟與閻溫急跳下馬背,來到左將的身邊。
「左將,這些人是洛城的士兵嗎?」閻瞑的眼微瞇,危險的氣息由內而發,說出的話語更是冷冽。「留你何用!\"
「屬下該死!屬下這就去分派編列。」左將已急得滿頭大汗,對這不怒而威的准城主是必恭必敬。
當左將正欲轉身離去之際,閻螟一旋身又射出了一枚銀白色的飛鏢,遠處一名刺客旋即又落樹而亡,然而那名刺客射出的箭卻直直飛向閻溫,閻溫並未察覺,閻螟於是分神抬腿一踢,箭是被他踢飛了,而他的左胸卻被另一支沾了劇毒的利箭貫穿。
一切發生得那麼快!
「大哥——」閻溫心驚的扶住閻螟。
閻螟腳步踉蹌的推開閻溫,他是王者,也是勇者,他絕不讓自己在他人面前倒下,絕不!然而他的身體卻不聽他使喚,大口大口的黑血從閻螟口中溢出,刺客由四面八方竄出。
閻螟額冒冷汗.視線逐漸模糊,他緊咬牙根,拔出身後的魔幻神劍,眼帶殺氣,頓時空氣扁之凝結,陰寒之氣瀰漫四周,令圍攻他的蒙面刺客們不寒而慄。
「啊——」
閻螟怒吼一聲,運起渾厚內力揮出魔幻神劍,劍氣瞬間讓六名刺客人頭落地。
一陣暈眩襲來,閻螟以劍身支地,氣血逆流而上,又是一大口黑血從他嘴中噴出,頓時天旋地轉。
「大哥!」殺出敵陣的閻溫急忙來到閻螟身邊。
閻螟的視線逐漸模糊,胞弟在他眼中幻化成三、四個人影。「我……我沒事……」
才說完,一陣黑暗襲來,閻螟倒在閻溫的懷中。
* * *
大夫正竭盡心力的搶救閻螟,時間無情的流逝,守在床邊的閻焰,閻溫及洛緘軍師楚言神色焦急。
終於,大夫一股疲憊的轉過身子,他已盡了全力,仍挽救不了身中剮毒的閻瞑,他心情沉重的對閻焰搖頭,宣佈了閻螟的死訊。
閻焰腳步踉蹌,「螟兒……」痛失愛子,顧不得城主的身份,他忍不住老淚縱橫,不相信螟兒會死。
閻溫上前扶住了父親,愣愣地望著躺在床上與自己容貌相同的胞兄,彷彿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胞兄的臉冰冷蒼白,已沒了生氣。他蹙緊了眉頭,痛苦的閉上雙眼,半晌才暗啞的喚道:「大哥……」
誰也沒料到,他與胞兄的第一次分離竟是天人永隔,快得令地措手不及。
「不,螟兒……你不能死,洛城不能沒有你!」閻焰悲傷至極。
「爹,是孩兒的錯,大哥是為了救孩兒才會中了毒箭!」閻溫雙膝重重地跪地,自責不已。
他不要胞兄替他死!
「溫兒,不是你的錯,爹不怪你。」閻焰扶起閻溫。
「城主,其實大少主還有生存的機會。」一直站在一旁的軍師楚言在此時語出驚人。
已死的人怎能復活呢?閻焰心裡雖有懷疑,但軍師的話卻燃起了他的一絲希望,他激動的問道:「軍師此話當真?」
閻溫也被楚言的話給吸引了目光,他的訝異不小於父親。
「嗯,屬下略通換魂之術,若要讓大少主復活,得經由二少主的同意,還得加上陰陽鏡的相助才能成功。」楚言解釋道。
「只要大哥能活過來,就算要我以命抵命我都願意!」閻溫脫口而出,他一直希望中箭的是自己,而不是身負重任的胞兄。
「我這就派人取出陰陽鏡。」閻焰急忙吩咐門外的侍衛去打開城庫,將陰陽鏡取來交給楚言。
焚言手中拿著陰陽鏡,嘴裡唸唸有詞,像是一連串的咒語,過了一會兒,他道:「城主,大少主的魂魄已被安置在這陰陽鏡內。」
「那我要如何幫忙大哥復活呢?」閻溫急問道。
楚言解釋,「月圓之時,二少主便與大少主交換魂魄,也就是說,二少主的軀體得與大少主輪替使用。」
閻溫聞言,驚訝得說不出一句話,這太神奇也太不可思議了!
「二少主同意嗎?」楚豈慎重的再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