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焰滿懷期待的看著二兒子,他知道他無權開口,但他有私心,他希望溫兒能答應,畢竟螟兒是他辛苦培養的洛城統治者。
「我同意!」閻溫不假思索地答得爽快。
楚言一笑,「好,每個月的月圓之時,便是二少主與大少主交換魂魄之日。」
* * *
洛城
格城街道上,人們熙來攘往,街道旁有賣菜的菜販和專賣些小玩意兒的攤販,酒樓、布莊、客棧隨處可見,從人民臉上無憂的笑容看來,洛城的確是個富饒之城。
自從閻溫當上洛城城主後,洛城便展開了一連串的改革,正因為改革,洛城人才有今日的豐衣足食生活。
閻溫當上城主的這七年來,洛城一直有個謠傳,說是城主之位原該由大少主閻螟繼承,沒想到閻螟竟於弱冠之年中箭身亡,於是才由二少主閻溫繼承。但二少主繼位後,他的性子就變了,變得時而可親時而殘暴。
當城主親愛仁民時,他可以大開城庫接濟貧窮百姓;而當城主生氣時,卻又殘暴的隨意取人性命!
而閻溫這樣怪異的性子在老城主過世後更加變本加厲,有人說城主已被惡魔附身,更有人說城主中邪了,總之是眾說紛壇,市井百姓也只敢私下說說罷了。
雖然城主的性子如此怪異,但城主對洛城的統治不僅有條理,而且賞罰分明,百姓的生活倒也安和樂利,因此大家也就接受城主這缺點。
這日,梅盼盼身穿一襲鵝黃色的衣裳,她手裡拎著包袱,眼兒不安的四處張望著。走在這喧囂的街道上,她一點也不覺得踏實,一顆心慌亂無緒,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感到莫名的害怕。
此次她奉師命下天山來到洛城,是為了奪回紫雲宮鎮宮之寶「陰陽鏡」。這些日子以來她四處打聽陰陽鏡的下落,而最有可能藏陰陽鏡的地方就是城主的居所兩極野園。
因此,她得想個法子混入兩極野園。
人說書到用時方恨少,而她呢?是武到用時方恨少!
她有一身的好輕功及滿腹的學問,但如果光靠輕功闖入兩極野園的詔,若不幸遇到武藝高強的侍衛,她鐵定無法全身而退。
而且她連陰陽鏡藏在兩極野園的何處都還不知道,貿貿然前去,危險性太高了!
她該怎麼辦才好呢?這問題已困擾她好些天了,令她睡不安穩也沒了食慾,心情也變得沉重異常。唉,她好想念在紫雲宮的日子。
在紫雲宮時,她負責教導宮中弟子習字,只要看著弟子們一月比一日習得更多的學問,她便覺心滿意足,無憂無慮的生活讓她幾乎忘了如何去面對難題,因為在紫雲宮,即使天塌下來也還有宮主、蝶雲及冷雲頂著,她根本毋需擔心。
現在難題來了,她必須獨自尋找陰陽鏡,膽小的她實在沒自信能解決難題,順利的將陰陽鏡帶回紫雲宮。
單單面對這陌生的街道,她便覺得既孤獨又害怕,心裡已想過千萬次就這樣躲回紫雲宮算了,但回到紫雲宮,她有何顏面面對宮主呢?
「蝶雲,冷雲,你們好嗎?」她悲從中來,想念之情益增。
當初宮主派蝶雲、冷雲和她三人下天山,欲將屬於紫雲宮的三大寶物給奪回.她負責「陰陽鏡」,蝶雲負責「紅顏劫」,冷雲則負責「日月情刀」,不知道她們現在進行得如何了?剛下山時她還信心滿滿地邀她們比賽,看誰能先尋回寶物呢。
唉,她相信蝶雲與冷雲比她強多了,至少她們都比她勇敢也比她機伶多了。
「姑娘,危險……姑娘危險啊!」
周圍突然驚叫聲四起。
梅盼盼猛然被眾人驚喊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大批人馬與一輛疾奔的豪華馬車正迎面而來,她杏眼圓睜。當場呆愣住了!
就在一群人馬即將奔到她面前時,她腦中一片空白,雙腿一軟嚇暈了過去。
頓時,一連串馬兒被急勒住的嘶鳴聲傳出,使得在場的人都被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給嚇呆了。
眾人莫不倒抽一口氣,開始為暈死在地上的那位姑娘擔心了,如果城主心情好便一切好說,但如果今日城主的心情惡劣,那她是必死無疑!
閻溫下了馬車,關心的問道:「左將,怎麼了?馬車為什麼突然停了呢?」很尋常的問話,他俊逸的臉龐也沒有任何的不悅。
聽到城主說話的口氣,原本不敢吭聲的洛城百姓總算大大地吁了一口氣,因為城主今天的心情似乎還不錯,也算那位姑娘命不該絕。
「城主,有位姑娘被嚇得暈倒了。」左將回道。
「要不要緊?」閻溫邊問人也邊走到前頭,見侍衛正試著喚醒她,他又問道:「是誰家的姑娘呢?」這般絕色的姑娘倒令人印象深刻,瞧她生得雪白細緻,嬌美的容顏清麗脫俗,他猜她必定擁有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
發覺自己在胡思亂想,閻溫為自己的無聊揚唇一笑。
「屬下這就去查。」
侍衛很快的詢問了圍觀的百姓,眾人都搖頭表示不認識,最後有位自稱是店小二的人惶恐的開口道:「這位姑娘三天前投宿在悅賓客棧,今早才結帳離開,小的猜想她是外地人,可能是來尋親的吧!」
閻溫沉吟了半晌,旋即開口道:「左將,你留下來等這位姑娘醒來,再將她帶回兩極野園。」
「是,城主。」
閻溫交代完便又急忙的上了馬車,今日是他與風城、陽城兩位城主一年一度的會面時刻,這等重要之事耽擱不得。
坐上馬車後,閻溫又向左將交代了一些事,馬車才揚長而去,而暈倒的梅盼盼也在此時幽幽轉醒。
梅盼盼大概怎麼也猜想不到,她這次遭受的無妄之災,竟為她往後的日子帶來莫大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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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盼盼像遊魂般的跟著侍衛走,然而當她抬抬看見斗大的「兩極野園」四個字時,她可說是完全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