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姑娘……」
「我知道你一定也對我一見鍾情,才會這麼濃情蜜意的摟著我,大哥!我好開心!」少女快嘴地打斷水仙的話,嬌嬌弱弱地偎在她懷中。
「姑娘,我想……」
再次被打斷,少女突然站直身體,雙手在胸口交握,好陶醉地道:「大哥,我想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讓咱們相遇了,小妹一定會等著你來提親的,爹也會很開心有你這般正直、俊秀的女婿的!」
慌張地要辯解,水仙急急地道:「不,姑娘,你先聽我……」
「叫我花兒,我是東市裡『寶貝當鋪』老闆的獨生女。大哥,你叫什麼名字?」猛地又倒進水仙懷中,差點撞散她纖細的身子骨。
「咳咳……在下姓水。姑娘……」
「那咱們成親之後,花兒就成了水花氏了……真美麗的名字呢!」少女種滿花朵的腦袋中,已在構思與水仙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了。
水花氏?!水仙很想爆笑出聲,但混亂的情況讓她笑不出來。「花兒……我不能娶你。」
「為什麼?」花兒尖叫一聲,滿臉受傷和不信。
「咱們……嗯……不配……」不只「性別」上,在家世上,堂堂大唐二品官員之子女,是不可能與商賈之家聯姻。
「原來你是怕配不上我呀!大哥,花兒太感動了!你一定怕我不能同你一起吃苦對不對?你擔心我會受苦對不?」理所當然的,花兒完全誤解,陷入一種幻想當中。
假如那時已有了「梁祝」的故事,她肯定會自比為祝英台。
水仙覺得自己完全無法與她溝通,真是無語問蒼天!
「沒關係,我吃得了苦的,你不用怕配不上我。大哥,爹是最疼我的了,只要我求他,爹一定會許我嫁你的,別灰心啊!」花兒渾身散發戀愛中少女,不顧一切、勇往直前的傻勁。
「不是的,我……」
輕點住水仙的唇,花兒很能體諒地道:「你不用否認,花兒知道你一定會用話激我走,我不會走的!假若爹不肯成全咱倆,小妹就同你私奔!」
一講到「私奔」兩字,花兒本來就很閃亮的雙眸,更加閃亮得不可思議。
看來,她很有可能馬上拉了水仙一起「私奔」。
「花兒,你先聽我說……」
「不——我不聽!不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了我竟想去取得功名!好來和我匹配!哦!大哥,花兒絕不會負你的!不論幾年我都會等!」摀住雙耳,她做戲似誇張往後退了三大步,自顧自說得很開心。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水仙,呆在原地又羞愧得巴不得找個地洞去鑽。
因花兒誇張的言詞動作,人群已圍成一圈將兩人包在中央,好奇地指指點點。
天!劈下一道雷解決了她吧!
「花兒,我不可能娶你……」好不容易擠出話,水仙後悔死了來逛廟會之事。
最近實是太諸事不順,打從遇見盧睿那一天起,她身邊老是出現莫名其妙的事,總是在不斷的後悔中。
略微一呆,花兒眼中閃爍「感動」的淚光,默然無語地凝視水仙。
感動?水仙再三確認,沒錯!是「感動」!
「花兒,你……還好嗎?」是不是受到刺激,癡傻掉了呢?
「大哥,你不用怕我虛度青春年華,小妹是心甘情願的,就算等一輩子也無所謂。」
說到底,花兒仍自以為是地曲解了水仙的意思。
朝天一翻白眼,水仙無計可施,乾脆轉身走人。
怎知花兒竟一把抱住她的纖腰,哭喊道:「不!你別走!我真的願意等你!」
才想努力設法扳開死命鎖在腰上的兩隻肥嫩手臂,花兒就被人拎住衣領,提開了。
「誰?幹嘛阻礙我和大哥!」花兒忿怒地叫囂起來,一點也不感謝那個提她衣領的人,動作十分輕柔。
「姑娘,她不可能娶你。」清亮柔和的男聲緩緩傳人花兒耳中,很斯文有禮。
「你是誰?」插起腰,看清了出聲的是個英俊斯文的貴公子,花兒也放軟了調子。
「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娶你。」盧睿勉強維持一張斯文面皮,但眼中巴不得將水仙大卸八塊的怒火,卻怎麼也按捺不下。
「你怎麼找來了?」水仙嚇得臉色慘白,一時忘了要逃。
「竹友說,假若你沒出城,那肯定會往熱鬧的地方去。哼哼!還真被我找著了!」端正的唇角似笑非笑地一彎,瀰漫在身體四周的怒火,讓水仙有被燙傷的錯覺。
「喂!你這人幹啥對我相公凶!」自動將水仙地位升格,花兒凶悍地瞪著盧睿便叫。
「她是女人。」懶得與花兒糾纏不清,盧睿冷冷地丟下殘酷的現實,便要帶水仙離開。
他非得好好懲戒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妻子,讓她明白身為女子該有的本分。
「你當我三歲小孩好騙呀!『他』分明是個男子!」扯住水仙的衣袖,花兒根本不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姑娘,她是在下的妻子,絕不是個男子。」耐著性子試圖同花兒解釋。
盧睿深深感到自己在遇見水仙後,二十來年的修養全被毀了,一向對女人溫柔體貼的,也再也溫柔不起來了,特別是在現在這種狀況。
「你甭再騙我了!」抵死不信,花兒拉著水仙的袖子死拖活拉的,不肯鬆手。
再也無心與她玩遊戲,盧睿伸手抱過水仙,任由被扯住的衣袖被扯掉。
「你別又亂來……『按部就班』來也不行!」警覺心起,水仙慌張地警告道。
「哼!」黑眸一瞪,他竟扯住水仙的衣襟,一把撕開……
「啊……」驚叫聲與抽氣聲響起,其中最大聲的非花兒姑娘莫屬。
粗魯撕破的衣衫下,是被白布層層捆住的胸脯,白玉無瑕的肌膚勝雪……
「你!」羞赧與怒氣一起湧出胸口,水仙回身一個巴掌打在盧睿臉上。「我是你的妻耶!你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下撕我衣服!」
寒著臉僵望她半晌,他解下外袍披到她肩上,重新將她包得密不透風。「走吧!我們還有一大筆帳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