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情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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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公子對你頂疼的,我呀!想用你當餌,只要他來救你,就是我囊中物了。」沈翠袖得意洋洋地尖笑,聽的人渾身不適已極。

  「沒用的,他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小心打破算盤。」申書苗撇撇嘴,大歎沈翠袖是繡花草包。

  「呸!貧嘴貧舌的賤廝,別當我會輕饒你。」又抬足踹了下申書苗,沈翠袖惡狠狠道:「打今日起,我不給你食物和水,就不信你能多硬挺!」撂下話,揚起尖銳大笑,沈翠袖心滿意足地離去。

  呆了半晌,申書苗長長呼口氣,怔怔落下淚來。他們太瞧得起她了,申浞壓根兒沒將她放心上過,只是愛逗逗她,貪戀她的肉體,而這是多短暫呀!她的心卻已塞滿了他,離不開了。

  深深思考好一會兒,她下定決心,要能回申府,她要恢復申府小姐身份,能不能嫁人都無所謂,至少別再更深陷對申浞的愛戀。

  第六章

  身為京城頗有盛名的才女,沈翠袖可不是省油的燈,一將申書苗擄到手,趁夜捨了原據地,往南方遷移。讓申浞等人撲個空,他們早消失在空氣中。

  靜立於柴門前,申浞渾身緊繃,週身似有黑色火焰燃燒。人去樓空的地方,幾隻破損陶罐淒涼地躺在地上,黃土上腳印錯雜零落。他們走得匆忙間,佈置整潔的房中尚有衣物未帶,隨意散置床墊上。

  「詠長,過來。」申浞輕喚,黑焰於同時候忽斂去。

  恭敬走至他身後一大步處,躬身。下一刻,申浞不離手的折扇鬼魅似打上詠長左頰,使力之強馬上令詠長頰部腫高如饅頭,一片青紫泛黑。

  「我只給你十日,若找不著書苗,哼!」他回首,皮笑肉不笑道,雙目已隱隱呈現暗紅色。

  「是!」輕顫了下,詠長仍狀甚平靜答道。卻明白一旦沒找著申書苗,他的下場就是一輩子生不如死。

  手輕揮,申浞不再理會詠長,逕自緩步行進屋內。古老房屋搖搖欲墜,窗檻、門扉破的破、壞的壞,接隙中充塞塵士,樑柱間可疑的傳來蛀蟲嚙食聲。屋頂也同樣千穿百孔,瓦片稀疏得可憐。主屋左首是間小柴房,後半已整個傾斜,從外頭可清楚瞧見裡頭堆了堆稻草,幾根臂粗的木頭整齊排放於另一角,略潮的土面散落幾條粗皮繩,如蛇般扭曲。

  忽地,申浞震動了下,以令人不可置信的速度走向柴房,俯身在稻草堆中撿拾某物。

  是塊玉珮,玉色白膩溫潤,觸手生暖,是難得一見的暖玉,且呈蝴蝶模樣,靈動有神似振翅欲飛,足見雕工精緻淳厚。

  那玉蝶僅有申書苗掌心大小,數年來申浞早見慣她閒來沒事的把玩,膚色與玉色幾不可辨。現下,玉蝶靜悄悄躺在申浞掌中,更顯白膩晶瑩、精巧可愛,也同時點明,申書苗曾待過那稻草堆,以此推證,遺落地面的皮繩大抵是用來捆綁她的。

  此一認知,令申浞不自覺大怒,垂於身側的手緊握起,發出骨骼格喀聲。

  怒極,他低聲宣誓。「沈翠袖,你別太早死了。」聲柔如水,卻令人打腳底冷上頂門。

  ***

  正當此時,申書苗側臥馬車一角,毫無防備地大睡。惹得沈翠袖不敢置信地乾瞪眼。相較申書苗的悠哉自若,她可無法安心合眼,深恐被申浞人馬追上,只得放任一雙美目布上血絲。

  其實,她也不知南下能到哪兒,十幾年足不出戶,養尊處優,怎料到會有這狼狽逃命的日子。

  抄家那日,她正巧出門上香,此後再也沒回去過。爹娘的最後一面她沒見著,只隱約聽人說父親被梟首,掛在刑場外示眾七日。她不敢去看,怕被人給認出來。也無親可靠--抄了五族,能靠的都垮了。

  想來,忍不住湧起恨意,凶狠目光怨恨著在申書苗安詳柔美的睡顏,伸足往她腰眼猛力踢下。

  悶哼聲,申書苗迷茫地睜開眼,呆愣著。

  「睡得真好。」冷笑道,沈翠袖一括子打上她嫩頰。鮮紅指印隨即以白膩肌膚為舞台,囂張跋扈地展現。

  「你又怎的?我礙著你哪兒了?」頰上的刺痛也點起申書苗的怒火,她毫不客氣地斥喝。

  怨毒地一睨她,沈翠袖尖嗓道:「就是你才害得我如此狼狽,家破人亡!」

  「吱!別遷怒,『自做孽,不可活』,是你爹與海盜勾結,才有今日的!」申書苗不以為然地反譏,目光很是不屑。

  「還貧嘴,要不是你,我早與申公子成了親,沈府又如何會被抄?」

  對空一翻白眼,申書苗連諷刺嘲笑人的慾望也沒。如此一廂情願的人,是聽不進旁人的話的。

  她或是不很瞭解申浞,但也明白他不可能娶沈翠袖的。一來,他親口說了,二來,他斷斷不會招惹橫禍。沈將軍勾結海賊一事,據申浞說朝廷早於三年前耳聞,命他查辦。半年前業已確認,只待人贓俱獲。這一來,他會娶沈翠袖才有鬼。

  見申書苗沉默不語,沈小姐非但沒平消火氣,反益加怒氣衝天地叫罵。「賤廝!你膽敢瞧不起我?別以為本小姐不敢動你。」她略顯狂態笑起來。「你這張臉,生得真好看,我見猶憐呢!」

  「你要怎麼?」申書苗沉著臉,鄙夷地望著她問。

  「若劃花這張臉,申公子還會要你嗎?」她陰惻惻笑道,期待見著申書苗表露驚恐。

  豈知申書苗面不改色的睨她一眼,道:「請吧!就算沒有我,大哥也不會要你。」

  「好!既然你不怕,本小姐就不客氣了!」沈翠袖憤怒地吼嚷,美貌面容如鬼物可怖,一副巴不得啃她的骨、吃她的肉的模樣。

  就算膽大如申書苗,此時也不自禁打個寒顫。當沈翠袖拿出匕首逼近時,她雖強忍著不叫出聲,驚恐已在雙眸中漫溢。

  一個女孩,特別又是美麗的女子,容貌的傷害是最重的打擊。幾無人能例外,自也包含申書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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