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情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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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申書苗聽得懵懵懂懂,一臉疑惑地望她。

  「么妹不懂嗎?」阿九輕笑,語帶同惰。

  「我該知道什麼?」不願與之拐彎抹角,申書苗強壓不安,開門見山問。

  「這可考倒姊姊我了。」阿九裝傻,反問一句。

  一時語塞,吶吶不能成語。隱約明白阿九所指為何,但實是問不出口,她怕極得到答案。

  「不請姊姊坐嗎?」走至她身側蹲下,阿九笑嫣嫣地道,一點也不將她抑鬱不快的神情放眼裡。

  「請隨意吧!」垂下頭,用帕子拭去足上水珠,敷衍道。常言道:「禮肖往來。」就是這回事。「不快啦!別這麼,姊姊與你道歉啦!」邊道,她邊起身朝申書苗福了福。

  狐疑地望她,書苗道:「你與先前不太相像,還真教人捉摸不透。」沒多久前,阿九神情平淡得叫人發寒,那有這副笑語嫣然?

  「家有喜事,自不用擺張晚娘臉,豈不教人生厭?」再次不著痕跡的點了下,更加明顯。

  「什麼喜事?」咽口唾沫,澀然問。

  阿九伸起兩根白嫩織指,意味深長道:「有兩件,不過對我是喜事,其餘人就不一定了。」

  「我……」她突然無法出聲。

  靜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開了口:「九姊,大哥不會怪你來同我說閒話嗎?」什麼喜事,她約略猜出七、八分,現下,她只想知道申浞抱持如何心思。

  「我是他同胞妹子,怪歸怪了,大哥也拿我沒奈何。」淡淡說來,唇角淺笑與中十足分毫不差。

  腦袋「轟!」的一下,申書苗站立不穩往後退去,一個不慎竟爾失足跌入池中。

  同胞妹子?縱使是狂效不馴如申浞的人,也敵不過血緣之親。她,究竟算什麼?不過是娘陪嫁的小拖油瓶。如果他和她是兄妹,今日她是否就不會被這麼傷了?上天為何總愛捉弄人?

  「九姊,大哥要娶誰家小姐?」自水中掙扎站起,她垂首輕問。無數水珠順頰滑至小巧下頷,」顆顆掉落,在水中打出一圈圈交纏漣漪。

  「七王爺的小女兒。」阿九目光專注地凝視那一顆顆落下的水珠,分不出到底是池水抑或是淚……

  「九姊,我再問一句,你可別騙我。」

  「嗯,問吧!」

  「是大哥要你來告訴我嗎?」話中聽不出她的情緒。

  略一遲疑,阿九決定照實說:「是。不過,我原也想來告訴你這事兒。」

  「他還說了啥?」聲音低啞,纖弱身軀微微發顫。

  「大哥說,那個誓言沒變,他只要你。娶妻是不得已的,要你別想太多。」」口氣說完話,阿九細細觀察申書苗的反應。

  此時,她已不再發顫,只是抬起蟯首,綻出一抹淒絕笑靨,雙唇微動了下,喃喃不知正念什麼。

  「你說什麼?」阿九輕問,饒是心冷如她,也不禁為申書苗心疼。

  「憶君腸欲斷,恨、春、宵。」提高音調,一字字道。忽爾,整個人軟倒,摔入池中。

  ***

  五月天裡,已是暮春,涼爽漸被炎熱取代。正午時分,火球似的太陽毒辣辣,曬得人頭昏眼花,只想找個陰涼處休息。

  然而市井小民,山野匹夫,那有如此間情?這當兒,時局不好,上頭又恣意壓搾,一家五口人不多,常一同餓得前胸貼後背。

  人民並非不怨,只是日子雖難過,至少天下太平,還能餬口,就挨下了。

  座落山下一家小飯館中,照例坐滿躲日頭的食客,間或雜有附近獵戶、樵夫。這地方不算不毛之地,就是人煙稀少了些。

  大伙正吃喝著,認識或不認識全不重要,相互交談的可開心了。

  忽地,出現在店門邊,二女一男組合的旅客吸引眾人目光。

  先不說別的,光那男子的容貌,就足以教人心頭小鹿亂撞,情願一生一世就這麼望著他也開心。

  而其中一名少女,也有張巧奪天工的美顏,年紀雖尚幼小,卻莫名有股嫵媚。眉宇間則散發貴氣,教人打心底敬愛起來。

  這樣的人,怎麼會出琨荒野小店中?還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眾人不禁起疑。

  「小二哥,有空位嗎?」另一面貌清秀的少女,溫溫和和的問道,臉上笑得親切。

  店小二忙迎上前,陪笑道:「這……小店實沒了空位,不知……」搓著手,就是不敢說出要三人與人合桌之事。

  「小姐,看來得等了。」男子畢恭畢敬對美貌少女道。

  「不用了,小二哥,咱們與人同桌無妨。」少女和氣對店小二一笑,並不願增添別人困擾。

  「這邊請,這邊請。」店小二如釋重負,慇勤地將三人引入店中,對那美少女更加喜愛。

  與三人同桌的,是位老尼姑,詳和慈愛的老臉閃著悲憫,一看便知是得道高僧。

  「師太,叨擾了。」美貌少女先福了福,才坐下。

  老尼雙掌合十回禮,緩道:「施主多禮了,老尼法號慈海。」

  「我叫小鈺,他是阿奴。這位是咱們小姐。」小鈺心直口快地接道,也不管是否失了禮。

  「慈海師太,您別叫我施主了,叫我苗兒就好。」申書苗完全不怕生地道。

  「施主,你心中似有愁事?」慈海並不改口,卻一語刺痛申書苗的心。

  她一震,甜笑剎那斂去,愁苦再藏不住。「師太……人生在世,為何愁苦呢?」忍不住問。

  「拋不去貪、欲、嗔、癡,七情六慾,人生原本悲苦。」慈海垂首輕道。

  申書苗呆呆愣住,半天不打話,似正品味慈海的一番佛諺。

  「師太,要如何才能遠離這悲苦世間?」半晌,她輕問,有一抹下定決心的堅定。

  五天前,她暈倒在水池中,醒來時已躺在房中,申浞神色不定地坐在床邊,正沉思著,並沒發覺她已清醒。

  望著他居間糾結的結,她不自覺伸手要將之撫平。雖說他將她傷得那般重,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他,一點兒也不希望他不快。

  她的手尚沒能撫上他眉心,已被他握住,牢牢實實。而他的黑眸則沉暗地望進她眸裡,令她不覺打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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