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當時申浞沒認出她來,一切就無所謂,她會甘心把身子給他。可現下,兩人間是有個名分的,她無法視若無睹。
「我沒承認咱們是兄妹。」再次重申,帶些不耐。
小嘴扁了扁,她道:「只有你。所有旁人都認定咱們是兄妹。」名分終究是有的。
「這道疤……」不理會她所言,逕自撫上她自肩頭直劈而下的刀疤,直沒入肚兜下,該是橫過心口的。
柳眉一蹙,冷聲。「你讓詠長傷的,差點要我的命。」也害她有了個大小病不斷的虛弱身子。「也救了你。」
「算你還有點良心。」輕哼。
那知他失聲笑道:「良心?我不過喜歡你痛苦的神情。」講得理所當然。
「你這殺千刀的混球!」她咬牙低吼,順便罵自己笨,竟以為申浞會有良心!
事實證明-那沒心少肺的男人,天生不知「良心」為何物。
「這道疤……還會痛嗎?」手已往肚兜內探去。
「登徒子!別動手動腳的!」臉蛋又一紅,拍開他不規矩的手。
淡然一笑,他退開兩步,審視的目光直往她身上掃。
那眼神像只蓄勢待發的猛獸,正欲獵捕可憐的獵物。
禁不住打個寒顫,一方面是因那種目光而不安,另方面是氣候寒冷,而她卻衣衫不整。
有些埋怨,她噘起嘴,翻個白眼瞪他。
「你較起兩年前,豐腴不少。」他突兀道。
她一怔,垂首張望了下自個兒身子,不太樂意道:「那時病了,太瘦。現下比較好看。」總之,她不會承認自己胖了。
他輕笑,令她漲紅了臉,凶狠瞪向他,忍不住要開口,卻教他伸手擋住。
「你多想了,我說的是你的胸口。」折扇指向她肚兜所包藏,尖挺圓潤的胸口。
「住口!」她怒叫,伸手拿起鎮尺便往他砸去。最好能在他那張可惡的臉上砸個洞。
然,見申浞倒轉折扇,以扇柄在銅製鎮尺上輕撥,就令鎮尺斜飛出去,又輕巧返回桌上,與先前位置分毫不差。
「唉呀!」不可置信地輕呼,若非處於如此情境下,申書苗肯定會拍手讚歎。
「如何?」他笑問。
「什麼?」白眼一翻。
低笑數聲,他長臂一撈,將她摟入胸壑間。全然不理會她的掙扎。
「我不喜歡逼迫人。」他湊近她耳邊低語。
「那就別逼我!」她不客氣道,伸手一捶。
任她粉拳亂捶,申浞微笑著毫不在意。只是目光隱隱然射出一抹詭譎光采。
倏地,他打橫抱起她,申書苗嚇了下,尖叫出聲。
「你要付出代價。」
「放我下來!」她不自覺摟緊他頸子,以穩住身子。
申浞搖搖頭,邪邪地開口:「別忘了,我最喜歡看你痛苦的模樣。」
輕顫著,她刷白一張俏臉,胸前的疤又隱隱作痛起來。七年前的那夜,是她一生忘不了的夢魘。
她不會忘記療傷過程中,她數次痛昏過去再被痛醒,分明已精疲力盡,神志卻異常清明。每一個細節,她全記得一清二楚,只有申浞的臉,是一片空白。
那時他是怎樣的神情?是面無表情抑或掛著一貫的淡笑,旁觀她的痛苦。
努力回想著,卻一無所獲。
身下柔軟的觸感喚回她的注意,目中的迷惘在接觸到床幔時被打散,一抹驚惶取而代之。「你該多放心思在身邊,別老想事情。」低柔輕語織成一張網,牢牢包裹住她。
「那樣,情況會改變嗎?」她半是認命地問,心下已然有了答案。
「不會。」他答得輕柔,卻不容置喙。
哀哀一歎,她喃語:「書房裡幹啥擺床……」胸前的疤愈痛愈烈。
凝望她慘白濕冷的小臉,申浞仍無絲毫退卻之意。反倒加快手上動作,脫去申書苗剩餘衣物。
「大……大哥……」伸手遮住胸前,她哀求地喚,希冀申浞能停手。但內心深處卻又似期待什麼。
深吸口氣,白皙玉體帶給他的震撼超出預料,牢牢吸引他的心神。而她的羞澀、無措,又帶給人感官上更加深一層的刺激。
「記得嗎?」他低問,手掌自肩順著刀疤往下撫摸。「我未曾認過你這個妹妹。」俯身,吻住她半啟紅唇。
申書苗在心底一歎,撇開所有顧忌,將自己交給申浞,先不管將來的結果了,誰教她逃不掉呢?
第三章
抬著手,遲疑是否該敲門。他並非頭一次到申浞的書房,可今日心裡有著莫名不安。
害怕申浞已決心將他逐出府去,到了外頭他只怕活不過半年。
可是申浞的傳喚,向來不容人遲疑,他實在連猶豫的資格也沒有。吸口氣,他輕敲了下緊閉的門扉。
「誰?」那頭,申浞低柔的語調有些懶洋洋的。
「阿奴。」悄聲應了,掌心莫名一陣汗濕。
申浞那種慵懶聲調,只有在獲得極大滿足後才有的,而他是否……
阿奴很清楚,今日沒有人接受傳喚,除了他。那麼,會是誰讓申浞感到滿足?心底驀地一陣刺痛。
「進來。」
阿奴忙收斂心神,推門而入。
熟悉的氣息掃過他鼻尖,有些淡了,但他仍分辨得出來是歡愛過後的氣息。不自禁,身子晃了晃,幾要站立不住,是誰,他已有解答。
不敢抬眼看申浞,他垂首而立,目眶有著酸澀。
「去工頭那兒要一個人,叫小鈺。」不理會他的反應,申浞淡然下命。
怯怯抬眼望他,阿奴大著膽問:「我能出混沌居?」申浞斜斜唇角道:「你想問什麼?」語氣異樣地柔。
一震,阿奴連退數步,身子不可抑止地發著抖。儘管如此,疑問仍衝口而出。「杜護衛呢?」忙掩口時,已然來不及了。
「你有資格問嗎?」似笑非笑地一撇唇角,黑目中閃著變化。
「不……阿奴……告退了!」慌亂不已地後退,差點被門檻絆跌,匆匆逃離。
看著阿奴慌亂身影,申浞隨意揮了下手,掌風所到之處房門碰然閉上。
他披了件外袍,正欲下床,耳朵傳入少女不適的呻吟。他不自禁揚揚唇,回首張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