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情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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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申書苗清灩的臉蛋白得近似透明,細緻眉峰緊攏成一氣,櫻唇上有明顯的齒印及血痕。看得出她並無申浞的滿足,反倒像只破布娃娃。

  她側趴於床墊上,長髮凌亂散落,一層被子覆蓋住她,掩去春光無限。

  抬手撥去她秀髮,申浞恣意以目光撫摸她的雪背,以及數個玫瑰色的印子--證明她是他的人。

  不知道看了多久,申浞拉過被子遮去申書苗頸部以下的肌膚,迅速閃入屏風後頭。

  ***

  全身筋骨的叫囂促使她以從未有過的快速,著好了裝準備開溜。老天!痛死她了!忍不住在心底亙罵他混蛋。

  算是得到教訓,明白申浞是真愛看她痛苦的。舊日記憶猶然在目,又添上一筆。

  她發誓,這回她會逃到西域或海外,讓申浞再也捉不回來,永遠捉不回來。

  打定主意,申書苗輕巧溜下床,躡手躡腳地往門邊走去,伸手正要拉開門扉時,身後傳來勾魅使者的聲音。「要去哪兒?」

  手僵在半空,尷尬不已地定在原地。該不該回頭面對?她也拿不準。

  「怎麼?啞了?」聲音愈飄愈近,最後一字是湊於她耳邊說的。

  「大……大……大哥……」她回首陪笑,神情僵硬。

  「要去哪兒?」抬手將她困在門與他胸壑間,笑語溫柔的使人心頭發毛。

  「沒……去散散心罷了……你信嗎?」

  「當然不。」他好溫柔地道,眼神卻不是那回事,漾起凶狠的光芒。

  歎口氣,她擺著手道:「好吧!我想逃,逃到你找不到的地方,看來是不成了,是不?」不甘地哼了聲。

  「別忘了,你是我的人。」抵在門上的雙掌緊握起,發出刺耳輕響。

  「大哥,若我娘知道這事兒,我會被打死。」

  「你會怕嗎?」冷笑,堵回她的話。

  一怔,她不甘情願道:「不怕怎樣?怕又怎樣?」

  「你不是那塊料,用不著故作可憐。」一擰她悄鼻,他不自覺已放軟語氣。

  「可是我總覺得不舒坦。」雖不否認他的話,但內心總疙疙瘩瘩的。

  她忘不掉彼此的「名分」。

  「我不想再說,這是最後一次。我不可能承認你是我妹子。」

  「大哥!」她踱足,尖聲道:「那只有你這麼想!」

  「那又如何?混沌居中我就是天,沒有『其他人』,明白嗎?」他一字字道,強硬的令人無所反駁。

  「噢!」申書苗挫敗地低叫,卻也感到輕鬆。

  也罷!反正她對這些也不頂介意,何妨順應時勢而去?船到橋頭自然直,不是?

  「算你行,我不逃了。」聳肩,她笑意盈然地直視他。

  審視地盯著她好一會兒,申浞露出滿意的笑容。

  「對了,你幹啥要去沈府。」記憶一下子湧上,她想起一切的開端。

  「去了便知,穿好衣裳。」仍不回答,只神神秘秘地彎了彎唇角。

  「你說阿九替我嫁了,真的?」不安地問,她極懷疑申望貴會輕易放過她。

  看透她,他笑道:「假不了,只不過還是派人找你。」一抹冷笑於唇角一閃而逝。

  「我不懂,阿九嫁了不是?」

  「又如何?京城不只沈府是大戶。」

  他清楚得很,申望貴用盡手段在朝中立足,為的是排擠申夫人娘家的人。申夫人因受不了氣而死,娘家那邊說什麼也不肯放過申望貴。若非顧忌申浞,只怕早令他餓死溝中。申望貴自己明白這層道理,有計畫的結交朝野權貴,只期有朝一日能排除心腹大患的岳丈一家。

  「奴!若爹找回了我,你瞧我會被許給誰?」她好奇地問。

  「誰也不許,你是我的。」他道,語氣如千年不化的冰般寒冷。

  翻翻白眼,她不快道:「別那般肯定,況且凡事總有萬一。」語畢,扮個惹人發笑的鬼臉。

  「那好,你想許給誰?」甩開折扇,他悠哉道。

  這可難倒申書苗,她認識的人少得可憐,在外頭那兩年,她對傳來傳去的消息毫不感興趣,除了關於申浞及沈三采的事會稍加留神外,只顧做好自個兒的活。

  想了半晌,她搖頭道:「想不出來,你以為呢?」

  他但笑不語。

  他不以為會有那樣一個男人出現,申書苗是他的人,容不得任何人來碰。

  ***

  阿奴必須承認,他無法在外頭生活,完全無法。不只因自幼便被人當「寵物」飼養,也因他的容貌實是融不入社會。

  他甚至不用到外頭去印證,只消見他出了混沌居後的情況就夠了。

  申府中奴僕約有五百餘,正午時分除少數在廚房或各房服侍的之外,絕大部分都聚集在工人房左邊。也因此,所有的目光也毫不避諱地直盯在阿奴身上。

  「那……那……那個……小鈺還沒來嗎?」阿奴侷促不安細聲道。

  他厭惡被人當珍奇異獸般欣賞。

  「哦!他在三公子那兒,等會兒吧!」工頭直了雙眼,神志不甚清醒道。

  真是神仙般的容貌,看得人心頭小鹿亂撞。工頭陶陶然地想,差點兒忘卻阿奴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

  「不了,若他回來,要他到混沌居去。」不願枯等,阿奴轉身便欲離去。

  才走出工人房,迎面飛奔來一條人影。眼看兩人就要撞成一團。阿奴一驚,要問躲卻來不及了。

  無可避免,兩人重重對撞,各自往後跌坐下去。

  「唉呀!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來人慌慌張張爬起,粗手粗腳地去扶起阿奴。

  「小鈺!你這廝,撞傷了大公子的人,你賠得起嗎?」工頭大喝著衝上前。

  「對不起呀!你沒受傷吧!」小鈺縮頭縮腦地,深恐被工頭以鐵拳侍候。

  「沒事的!您別罵他了。」阿奴還沒站穩,急忙替小鈺開脫。

  工頭對他的小心翼翼,在他心上蒙上一層陰影,他也無法忽視其餘人輕蔑的目光。

  「沒事就好。」工頭心疼地欲伸手扶阿奴,他輕巧躲開。

  儘管在混沌居九年,他仍明白自己是個正常男子。特別是近來,離不開申浞只是一份不得已的依靠,及超出性別之外的戀慕。但他明白,自己是個男子,真真正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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