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慶王府不急著救人,我要回房去了。"對仲昭統只作不見,逐自同兄長道。
"郡主,若……"
"仲統領!你太無禮!來人,送客!"司徒連暴怒地招來衛兵趕人。
仲昭統狂妄地仰天大笑道:"你太看不起仲某,錦衣衛總領是隨意當得上嗎?"
冷瞟他一眼,司徒青突然欺身上前,只手抓住他腰帶,竟將他整個擲出府。
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仲昭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連羞恥也不及感受。
"我看,是頂隨意的。"司徒青柔聲下了結論。
第七章
支頰坐在工作屋內,向總鎖緊著眉心正自沉思。
面前是雜亂的藥材,及數個五顏六色的丹丸,無聊地將之當彈珠滾玩著,他喃喃自語道:"差了一點……差了一點……"
"無名!你還記得當時我用了哪些藥材嗎?"突地提聲詢問,他一向不記些"無用"的東西。
理所當然沒有回應,他才想起無名早已死了近二個月了。
嗟了聲,大掌一揮,掃落滿桌物品,他煩躁地走出工作房。
前月與司徒青一別,他趕回居所不分晝夜的想製出解藥,好拔出她身上宿毒。但不論怎麼算,他都想不起當年所用的一味藥材,這一來,無論他製出多少藥,也無法徹底除淨她身上的毒。
再加以,當年被拿來試毒的僅有司徒青一人,除非她親自試藥,否則有無用處誰也不知。
然今非昔比,就算她願試藥,向總也絕不同意。萬一出了什麼亂子,陰陽相互衝突,是會出人命的。
"師父,有信鴿來啦!"絲麗姐軟膩的輕語打他身後傳出。
微一偏頭,他不發一語地抓過被捧在她手中的鴿子,解下小竹筒,拿出裡邊的信閱覽……
迅速看完信,他轉身朝馬廄走去,俊顏嚴肅。
"師父,您要去哪?"快步跟上,絲麗姐驚疑地叫喚。
一個月了!向總連她一根頭髮也沒碰,這不尋常,她幾乎可以肯定這異象與司徒青有關,尤其向總又發狂似投入製藥中,藥材清一色是陽性……叫人不由得懷疑,向總是為瞭解司徒青的陰毒,才做這檔事。
"絲麗姐,為師的必須同你'報告'什麼嗎?"回首淺淺揚了下唇角,氣勢詭譎。
瑟縮了下,絲麗姐遲疑地凝望他,一臉欲言又止。
不願浪費時間在她身上,他舉步又走。
"師父!青兒可在北京城嗎?"鼓足勇氣,她跟上數步又問。
"她回家了。"丟下話,他牽出馬匹騎了上去。
不知打那來的勇氣,絲麗姐一把扯進韁繩,劈頭就問:"師父是為了去找師妹嗎?"
"絲麗姐,我厭惡善妒的女人。"滿臉陰騖,他一鞭打在她手背上,一道血痕乍現。
吃痛縮回手,她只能含怨目送向總遠去。
???
無聊地玩著各色各式的丹丸,司徒青凝視床上一雙相貌相同的姐妹,細眉似有若無地鎖住。
三四日的觀察,她肯定這對姐妹是被海外的怪病纏上,十分棘手。
"如何?小女有救嗎?"不知何時逛進來的少婦,擔心地詢問。
"有,但麻煩。"據實以告,藥材光搜集就不易,待制好藥,兩人大概也死透了。
"為何麻煩?藥材珍貴難求嗎?"少婦輕巧坐落她面前,柔聲細語地問,沒多大不安擔憂。
"寒玉蓮子,天下至陰之物,一共只才出現過三回。"解說完她站起身,不打算救人了。
"神醫姑娘,別急著走,妾身還有些話想請教您。"拉住她袖子,少婦笑盈盈地軟聲挽留,較常人為大的眸子靈活地溜來轉去,似乎正打著歪主意。
謹慎地望她眼,司徒青不甚甘願地坐下,無言地凝視她。
"我猜您這幾天也懷疑過我家女兒的身世。"不多贅言,少婦劈頭點出重心。
震動了下,司徒青更謹慎地望她。
抿唇笑了笑,少婦淡淡開口:"您猜的沒錯,她們的親爹……"四下張望確定無人,才又壓低音量道:"是向總。"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司徒青想起向總提過的話他真有孩子!還是慶王府的郡主!
立即起身,便要離去,又被一把拉住衣袖。
"果然是因此才不救星河、星海的!"少婦鏗鏘有力的低語,再一次震住司徒青的腳步。
緩緩回首,她神色複雜地望了望兩個女孩。
"慶王妃,你太強人所難。"拉回自己的衣袖,司徒青冷聲拒絕。
她怎麼可能救向總的女兒?她們身上有著他的血啊!
"強不強人所難我不知道,身為醫者本該救人,那能雜入私人恩怨?未免太任性了。"咄咄逼人的話語透過少婦輕柔溫和的音調,著實令人招架不了。
"藥材難求。"不由的退讓,行醫救人是不該顧及個人恩怨。
"這簡單。'寒玉蓮子'是不!這天子腳下,多得是進獻的奇珍異材,不成問題。"纖指彈了一彈,她語氣輕鬆得很。
無言以對,數年所看到的患者家屬,那有人是這般悠閒安適的毫不在意,似乎不擔心任何事。
瞟她眼、少婦笑道:"你以為我不擔心?這緊要關頭,急也無用。"
"你不怕我使毒害她們?"
"那我也有我的做法。"丟下話,少婦踩著不疾不徐的步子欲離去,走到門邊忽又回過頭來:"對啦!診療費怎麼算?"
"八府巡按的腦袋。"
"真是嚇人呀!"小手直拍胸口去驚,倒也沒多說什麼,便離去。
出了女兒病房,她東彎彎、西拐拐,走到一片秘境中。想也不想地,她直接推開主屋走進去。
"許久未見,你看來真憔悴。"冷笑又裝得無比親密地朝端坐椅上的男子打個招呼,她大大方方坐在另一邊。
"申家小姐,好俐的嘴。"回以冷笑,向總懶得同她鬥智。
瞄他眼,申漓要笑不笑的扁扁唇。這可不是讚美,不談吧!我猜,你回來是為了星河、星海。"
"是海外怪病,怎麼染上的?"畢道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否則他何必千里迢迢自新疆趕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