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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現在,她真的不能有一個孩子,那會對「三尊會」造成極大的影響,最差的狀況,將有場殘忍的屠殺。

  「你不要我的孩子!」他指控地吼道,雙眸染上一層狂暴。

  什麼狗屁誓言!什麼星月相伴隨!他是個天大的蠢蛋,總是學不聰明一再地被玩弄!

  他為何要生於世上!

  你活在這世上只是個廢物!摀住耳,他用力搖著頭,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你只是咱們尋樂子的工具!尖銳的叫聲穿透指縫,不停鑽入他耳中,狠刺擊他心上的舊傷口。

  他以為自己早該遺忘了那段不堪,事實上沒有,他一直記得,一直記得他是個「沒有資格」活在世上的人!

  哈哈哈哈……雜亂尖銳的狂笑,至少出自五人之口,正在嘲笑著他--「無名」,連個名字也沒有,只怕連地府都不容他……

  「無名!你怎麼了?」擔心地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無名,淚濕了張嬌顏。

  無名……他突然僵住身體,仰望著上天……

  猛然,他發出如負傷野獸般的長嘯,加上深厚的內力,遠遠達至天際,受驚的林鳥慌張地尖叫、拍打翅膀,雜亂地飛舞在夜色中……

  「對!我沒有資格活於世上,又怎麼有資格有妻兒?妄想,是該早日醒悟才是……」停下長嘯,他夢囈般喃喃低語,流下清淚。

  「不是的!無名哥哥,你可以有妻兒的,我就是你的妻呀!我不是永遠不要孩子,只是現下不能而已,你等等我,二年就好,不成嗎?」小手緊拉著無名衣袖,她泣求道。

  「我不配等,封姑娘,您就忘了無名這不祥之人吧!」輕輕拉開她緊抓不放的手,他冷漠而有禮地一躬身……

  封晴境默默愣住,看著他健碩的身影退出她的閨房,心都碎了……

  「無名……無名……無名……」失神地直喚他的名,靈動的眸全然失去焦點。

  「無名--」突然一聲嘶喊,她追了出去。

  然而微涼夜色中,哪有他的影兒?

  不穩地撲倒在石板地上,她默默垂淚,卻哭不出聲來,只有心裡不斷重複的溫柔語音。「我是月你是星……就這樣吧!」

  風,突地轉狂,捲起花瓣與葉片,高高地帶上了天,銀月被一片飄來的雲朵遮掩了住,星子兒霎時黯然無光……

  * * *

  繡房之內,長得水靈水秀的嬌美少女,一手持針、一手卻支在頰上,失魂落魄的看著窗外,半天不動一下。

  「唉--」歎口氣,封晴境放下針,起身走到吉邊望了出去。

  時已入冬,南方雖不頂冷,卻也不再溫暖宜人。庭中是一片蕭條。

  小手交疊放在仍平坦的小腹上,嬌顏上似愁似喜,捉摸不透的情緒,眉宇間的細結一直沒有解開。

  「小姐,任公子求見。」恬兒放輕了聲音,似怕嚇著不知心在何處的主子。

  「他每日都來,我也不願見。」菱唇緩緩開合,字句毫無起伏。

  想見的人見不著,不想見的人倒每日必來,她好煩哪!

  "無名……無名,你究竟身在何處?"心緒又飛得老遠,神遊到她心愛的男人身邊。

  幾乎可以肯定,無名會躲到某個荒山野嶺之間,悠遊自在地過著樸實無華的日子,平凡卻充實。

  一抹淺笑浮上她優美的菱唇上,染上了淒美。她無法去找他……因為錯失了良機,也沒有臉去見他。但至少,她可以放縱自己的思緒去伴著他。

  恬兒似沒聽見她的低語,輕聲又問:"小姐,見不見任公子?他每日都來,有些可憐。"

  "你頂喜歡任師兄呀!有沒同他提過?你都快二十了,該找個夫君啦,一回道朝恬兒柔柔一笑,語氣是十分認真的。

  "任公子喜歡您呀!小姐……無名公子離開啦!您不如……不如……"支支吾吾了半晌,恬兒也不知該不該再說。

  "嫁人是嗎?恬兒,傻丫頭,我的人是無名的,心也是他的,嫁誰呢?又有誰願娶我?"搖著頭,封晴境的心思又飄到無名身上。

  "任公子不會介意!小姐,您同情任公子嘛!至少……見他一面也好。"

  "不見,請他走吧!"揮揮小手,她往窗台邊上一坐,水靈靈的眸又飄蕩了起來,不知望向了何方。

  豁出去了,恬兒不死心又道:"小姐,任公子要恬兒同你說,他在門外等到您見他為止。"

  "你希望我見他是嗎?好吧!為了你,我見就是了,替我披衣。"拗不過自小一同長大的丫環,封晴境歎口氣許了。恬兒當即歡歡喜喜的替她披上一襲大衣,然而當衣料張開,擋住恬兒的半張臉時,一抹深沈的恨閃過。

  走過重重迴廊來到大廳上,映入眼底的是任狂高壯的身軀,四平八穩地坐在太師椅上,身邊的氣息是煩鬱不安,卻又努力刻意地去粉飾。

  在嫣紅唇畔染上一朵淺笑,柔聲喚道:"師兄,許久未見,你可好?"

  "師妹!你終於肯見我了!"急忙站起身,滿臉喜不自勝。

  "謝謝恬兒吧,若非她替你求情,我是絕不見你。"沒有客套,封晴境直接了當地澆熄他的喜悅,在恬兒的扶持下坐到他對面。

  "師妹,你仍在氣我沒刺殺成朱謹胤嗎?那是一時不慎,親王府中衛兵又多,才會失手的。"任狂焦急的解釋,字句中仍不以為自己有何錯誤。

  "失手了為何沒自戕?那是會規。"冷然瞥去一眼,唇邊的淺笑已然消失。

  "師妹,咱們許久不見,不談這些吧!"他尷尬地轉移話題,眼中閃過一抹凶狠。

  撇撇唇,封晴境也沒再逼問他,默默無語地啜著茶。

  習慣了依靠無名,一時間失去了他溫暖的懷抱,她渾身不自在,悵然所失。

  見她不語,任狂鬆了口大氣,復而堆上笑顏。"不知師妹近日來過得可好?"

  "不好。"斬釘截鐵地回了句,無名走了四、五日啦!她的心也跟著走了,這具臭皮囊過得好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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