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夢境中,她愈來愈清楚地瞭解夢中人物愛恨情仇的糾葛。那一次次彷彿身歷其境的真實感受,逼得她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如上杉謙信所言,是玉竹公主的轉世……?
「是是是,我是不懂,我不懂茉莉姊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消沉、失意,變得一點也不像我所認識的茉莉姊。」美珠搖搖頭。
風之臬已經完蠅無缺的回到她身邊,照理說,愛車如命的她應該相當開心才是,但是現在的她非但不快樂,反而愈來愈顯得意志消沉,真是令人擔心。
「美珠,學校明天是不是要期末考?」心不在焉的茉莉突然問她。
「對呀,要考英文、國文和三民主義。你不知道嗎?」
「我決定明天去日本一趟。」茉莉低聲道。她一定得再見他一面。
「什麼?!你明天要去日本?那學校的考試怎麼辦?這是畢業考,是最重要的考試。」美珠驚呼一聲。
「不考了。」茉莉面不改色地把玩手中的空酒杯。
「不考了?拜託,茉莉姊,你想畢不了業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畢了業又如何?還不是照樣混日子。」茉莉無所謂地說。
「說得也是,反正以我們那爛成績根本考不上任何一所太學,畢了業也只能到南陽街當重考生,一點意思也沒有。」美珠頗有同感。
是呀,所以乾脆繼續留在星河學園鬼混好了。星河不但設備好,校風開放,學園美麗的理事長更是作風前衛,管理現代化,這麼好的學習環境要到哪裡找?」
「其實茉莉姊的考試成績也不差,只不過蹺課蹺得凶,把平均分數拉下來罷了。」美珠安慰她。
「算了,美珠,我知道自己有幾兩重。明天早上我會打電話給理事長,向她請假。」茉莉又叫了杯酒。看在理事長平日很照顧她的份上,她不好意思連畢業考都一聲不響地蹺掉。
「茉莉姊,你愛上那個男人了嗎?」
「什麼?」喝著酒的茉莉驟然一驚,被嗆得直打咳。
「我猜茉莉姊一定是愛上那位日本版的黎明,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怨女德行。」美珠故意裝成怨女樣。
「別胡說,美珠,我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茉莉瞪她一眼。
「我才沒胡說呢!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茉莉姊已經深陷情海,無法自拔了。」美珠揶揄她。
「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會愛上那傢伙。」茉莉苦笑。
她近來心情低落的原因,是由於那如夢似真的夢境所造成的。她一直在想,如果夢中的織由信長真有其人,而玉竹也曾經存在過的話,那麼笛師蘭丸呢?這位在夢中將玉竹折磨得傷心欲絕的負心漢是否也真有其人?
上杉謙信一直表示他是織田信長的轉世,而她則是玉竹的轉世。既然上杉謙信為續前世緣而追隨玉竹來到今生,不就表示蘭丸也可能轉世到這世上?
若她的推論正確,那麼今生的蘭丸會是誰?他現在人又在何處呢?她想見蘭丸一面,因為她有話要問他,代替玉竹問……
「茉莉姊,你明天想去日本的主要原因就是要見他吧?」美珠明知故問。上杉謙信人長得有個性,又一表人才,也難怪向來厭惡男人的茉莉姊為這傢伙魂不守舍。自古美女難過英雄關,這是千年不變的愛情定律。
「我……」茉莉百口莫辯,她的確是要去東京找上杉謙信。
「看吧!我猜對了。」美珠得意洋洋。跟在茉莉身邊這麼多年,她早把大姊頭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這個外剛內柔的女人心裡在想些什麼,她都知道的啦!
「猜你個頭!你明天不是要考試嗎?早點去準備啦!否則到時候畢不了業.可別哭著跑來找我,」茉莉威脅地提醒她。
「好嘛,好嘛,喝完這杯我就回去。」她賴著不想走。
「等你喝完天都亮了,現在立刻給我回去。」茉莉奪下她手上的酒杯,沉著臉說道。
「好啦,回去就回去嘛。苦戀中的女人通常情緒很不穩定,我還是先溜為妙,免得等一下想走都走不了。」美珠故意向她扮了個鬼臉,隨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唉!有夠受不了的三八,這樣以後怎麼嫁得出去?」茉莉輕歎一聲,無可奈何地將手中的酒一千而盡。
江戶玉竹宮
「玉竹,我要你跟我說清楚,你跟蘭丸那個傢伙究竟有沒有……」織田信長搖醒昏睡中的玉竹,神情怒不可遏。他的雙手沾滿鞭笞蘭丸的血漬,怵目可見。
「什麼有沒有?」淚水幾乎已經流乾的玉竹,紅腫著雙眼,不解地問。
「你究竟有沒有跟他……」織田信長几度欲言又止,瞧見她那哭得通紅的臉蛋,怒氣隨之消去大半。混帳!他無法鐵著心來質問她。
慧黠的玉竹迎織田信長那雙邪美的眼眸,隨即明瞭他怒氣沖沖跑來問自己的原因。
「沒有,我沒有。」她垂下跟瞼,輕聲地否認。
「我不相信!蘭丸已經承認你們兩人背著我做了不可告人的事。說!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他抓緊她的肩。「我對你難道不夠好,比木上那蘭丸的甜言蜜語嗎?」他咬牙切齒地怒問。
「我說了……我沒有。」玉竹別過頭去,再度淚下衣襟。
她那滴滴熱淚宛如無法傾訴的哀痛,滴落在織田信長厚實的手背上。
「事到如今,你為什麼還耍我?」他已經發狂的怒吼。「玉竹!只要你肯認錯,肯開口求我,我願意原諒你。說!說你再也不會背叛我,再也不會讓別的男人碰你的身體。如果你不說,我立刻就殺了你,殺掉你全家大小,毀了你的國家。說啊!」織田信長用力扳起她蒼白的臉孔,狂怒地逼她認錯。求你……求你開口認錯,否則我無法讓自己原諒你……
「我……」玉竹忍著雙頰被他緊捏的痛楚,淚如泉湧。
「你說是不說?」織田信長的耐性壓抑到極點,他抽出腰際的軟鞭作勢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