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會對任何人說,不然我也不會告訴你了。」坐在他辦公桌上的紈綺隨手翻著他放在桌上的閣樓雜誌。真是的,男人都愛看這個,這有什麼好看的?不過是一堆沒有穿衣服的裸女罷了。
「紈綺,晚上有沒有空?我們去中國城吃牛肉麵。」派克斯邀她。
「很不巧,今晚我得和老頭子見面。不過我桌底下有一箱從台灣寄過來的泡麵,是黑胡椒牛肉口味的,你想吃的話就自己去拿,少女失蹤的案件我會盡早給你消息的,我走了。」
「紈綺!」派克斯叫住她。「要小心,千萬別一個人單獨行動。」他提醒她。
「你真囉唆,」紈綺斜睨他一眼,「難怪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女朋友。」
「彼此彼此。」派克斯一臉笑意,他好喜歡看她因不知如何反應而生氣的表情。
「走了。」紈綺才不理他,揮揮手就走人了。
「紫築,我聽說你前陣子得到紐約市政府頒贈的榮譽獎章,不愧是我龍之助的女兒,真是女中英豪。」菊龍之助和紈綺坐在紐約一間相當高級的日本料理店中,面對面的進行談話。
「比起龍之助先生在日本的各項英勇事跡,本小姐還差得遠。」紈綺望著滿桌的懷石料理,眉頭皺了一下。到紐約來還吃日本料理,這老頭還真是愛國!
「紫築,至今你還是不願意叫我一聲爸爸。」菊龍之助喝著清酒說道。
「龍之助先生膝下兒女成群,不差我這私生女認你當父親的。」她諷刺他。
由母親口中得知,當年她是在到日本旅遊的途中,和菊龍之助在京都懈近,進而相識相戀。由於已過世的母親並不喜歡談起這件事情,因此父母親的事情她其實知道的並不多。
「紫築,你的脾氣和你母親真像,看著你彷彿能瞧見你母親當年的影子。」菊龍之助看著女兒的眼神中有著年輕時候的過往回憶。
今年五十歲的他有著一副強健的身體:永遠一塵不染的黑色西裝上別著一隻菊組的金質徽章。當然,不論何時何地,他的身邊隨時會有女人服侍在旁。
眼前這位坐在他身旁,穿著日本傳統和服,正為他斟酒的年輕女孩,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長得還算端莊美麗。菊龍之助一向喜歡穿著和服的古典美女,她的母親就是那種類型的美人,還好她不是。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吃你這一桌懷石料理,你特地的我出來,有話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美國不時興那一套。」紈綺冷冷的說。
「不愧是我的女兒,既豪爽又乾脆。」菊龍之助稱讚道。「紫築,先前幾次我曾經以電話方式和你談過繼承事宜,可惜你都一直避著我。這次我親自來紐約找你,就是要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不准你再迴避我了。」菊龍之助習慣強悍的日本作風,大男人主義在他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那麼你這次是白跑了,我對當黑道老大的女兒沒有興趣,更對你的所作所為感到不屑與羞恥。你兒女成群,且個個從小皆在黑道背景下長大,他們才是最適合的接班人選:而我是個專門打擊犯罪的聯邦調查局專員,唯一和你的交集之處,就是我身上所擁有的一半血液。我們的立場是敵對的,你不明白嗎?」紈綺說得一口標準的日文,義正辭嚴。
「紫築,你媽在一年前因病去世時,曾托人交給我一封信,說她這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你嫁個好人家,擁有一個幸福的歸宿,所以要我幫你找個家世清白的大戶人家讓你風光地嫁進去。」菊龍之助有些感歎地說。
「很抱歉,我自由貧窮慣了,對榮華富貴沒有興趣,我相信母親只是希望我過得幸福快樂,而不是如你所說那般,找個有錢的大戶人家嫁了。你不必為我的終身大事費心,我絕不會接受你的擺佈的。」紈綺眼神中有著相當複雜的感情。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然而她卻無法像常人一樣,對自己父親擁有一絲的愛意或敬意,她果真是個無情的女人。
菊龍之助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自顧自的說出他此行前來的主要日的。「紫築,相親的事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對方是帝京集團日本東京分部的總經理竹下內彥。內彥東大畢業,牛津企管碩士,今年三十歲,是帝京集團三大接班人選之一,也是日本各名門淑媛心日中的白馬王子。你和竹下內彥的相親可是我苦心安排的,你可得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
「可能是我的日本語退步了,不然龍之助先生怎會聽不懂我方才說的話?」紈綺依然冷著臉。「我對目前的工作、生活都很滿意,不想有任何的變動或改善,所以我重新再鄭重申明一次,我拒絕你為我安排的任何事情,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的生活,我不會再像這次一樣乖乖地出來和你見面。」話一說完,她立刻自坐墊上起身。
「紫築!」菊龍之助喚住她。「如果你不想相親就算了。我五十歲生日那天,會在東京的老家舉行壽宴,希望到時候你能出席,我就只有這個要求。」他拉住她的手,看著她說。
「我不會去的。」紈綺甩開他的手。「不過若是你的喪禮,我或許還會去上個香。」她邊說邊笑著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菊龍之助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真是個傷腦筋的女兒,如此桀傲不馴,卻讓他十分欣賞。她和她母親雖然長相酷似,但她的崛強個性卻全遺傳到他。
「小姐很有個性,擁有日本女性所欠缺的獨立性格,難怪社長如此重規紫築小姐。」和服美女邊斟酒邊說。
「如果她願意回來我身邊就好了,她是個不可多得的領導人才,做調查人員實在是糟蹦了她的能力。」菊龍之助感到相當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