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知道,淨丫頭本來是跟在後頭啊,哪知一轉眼就不見了。
從他們眺望的動作看來,常笑歡明白他們沒負他所望的將人找來了。
「你們就不會等她一下嗎?」超過一甲子的功力豈是常人跟得上的。
他沒好氣的丟下話,縱身躍了出去,找了半天才找著那跟丟而迷路的倪淨。
第九章
鴛鴦雙佬的到訪引起不小的騷動。
大廳裡全是些重要人物,而廳外則是一堆好奇的僕傭。
在一陣簡短的客套寒暄及介紹後,鴛鴦雙佬活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似的東摸西看。
看著晃來晃去的他們,聞人醉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震驚、訝異,更有當初表錯情的難堪。
而造成他錯想的人,此刻似察覺他的心境般,不斷的朝他猛眨眼。
他該生氣的,若不是常笑歡曖昧的口吻,也不致造成他離譜的想像,以為雙佬仙逝,豈料人竟好端端地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偏偏在察覺自己的感情後,就再也無法對他生氣。
微逸苦笑,聞人醉自嘲的搖搖頭。
而晃夠、看夠也摸夠的鴛鴦雙佬也落了坐。
童梅這才起身,朝坐成一排的師徒五人欠身行禮。
「為了醇兒的傷,累得各位奔波、忙碌,妾身
第十章
大廳氣氛凝重。
聞人醉坐於首位,身側坐有童梅和聞人醇。而廳分兩側,一邊是常笑歡師徒五人一邊是慕容虎父子三人。
三方人馬對看,沒人先開口說上一個字。
時間就在這如此詭異的氛圍下慢慢流逝,已近晌午。
一干未來得及吃早膳,聞風而來湊熱鬧的人,個個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其中以鴛鴦雙佬為最。
沒辦法,人老是禁不住餓的。
求救地看著聞人醉,鴦佬不忘扯著坐於身側常笑歡的衣袖。
常笑歡斜瞟瞪了眼他,更加沒坐相地斜掛在椅內,哼也沒哼上一聲。
對他的挑釁,擺明不將慕容虎父子看在眼裡的動作,聞人醉只覺頭痛。
他是來當和事佬的,可雙方沒人肯吭上一句,全僵在那兒,叫他這中間人怎麼回場。
輕歎口氣,他清了清喉嚨,引來所有人的注視才開口。
「笑歡,這事你有何打算?」也許他娶妻生子後,自已會斷了對他不該有的遐想。
冷冷的掃視對面三張表情不一的面孔,常笑歡掀唇,吐出冰語。
「沒打算。」
慕容虎聞言用力一拍身側的小几,「臭小子,敢做不敢當,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慕容虎的話如笑話般,惹得師徒五人悶笑不已。
「笑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別想吃干抹淨便要拍拍屁股走人。」
常笑歡止住笑,支手撐額,斜眼看了氣憤的紅了臉的慕容虎。
「你又知道我將她吃干抹淨了?」
「哼,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一宿,誰會相信你沒動了瑊兒。」慕容虎氣呼呼的道。
「我也不管你信不信,要我娶令千金,辦不到。」常笑歡神色冷厲,輕佻的說。
慕容瑊聞言,掩面啜泣,她無顏見人了。
「姓常的,別給臉不要臉。」慕容橤也拍幾站了起來。
常笑歡冷冷的睨視他,直到他的怒眸轉為害怕、退縮,他才勾唇邪魅笑道:「我就是不上道,你--拿我如何?」
他的意有所指,說得慕容橤一臉頹喪的坐進椅中。
他能拿他如何,手下敗將一個罷了。
「常笑歡,別欺人太甚。」見兒子敗下陣,慕容虎的語氣壞了起來。
「這件事怎麼說都是你的錯,錯誤已造成,老夫也不追究,你還有何好推托的?」
「是我的錯?」常笑歡冷笑,「慕容老頭,你的話不但可笑還幼稚,也不想想自己的閨女不知檢點,睡覺不回房,亂上男人床,這等勾當也不知幹了幾回,不曉得和多少野男人好過了。」
「住口,你住口。」慕容瑊激動地哭喊,「常笑歡,你不想娶我,我也不希罕嫁你。」說完,她衝向一旁,打算撞樑柱自盡。
還好玉初生和倪淨眼明,快一步的攔阻她。
「別攔她,想死就讓她死。」
常笑歡的冷酷讓聞人家三人吃驚。
「笑歡,何需絕情至此,事情還有轉圜餘地的,不是?」童梅心驚地勸道。
常笑歡詭魅而笑,「沒有什麼轉圜餘地,我是絕無可能會娶她。」
他的笑,莫測高深得令人直發毛。
「為什麼?」聞人醉問,不是為了慕容瑊,而是好奇。
「役有為什麼,只是不想造成憾事,徒惹笑話。」常笑歡真心的說,只是沒人聽得懂他的啞謎。
慕容虎衝向前,揪起他的衣襟,「你說的什麼渾話,我將女兒嫁你,是委屈了她,你算個什麼東西,有啥笑話好惹的。」
拍開他氣到泛白的肥手,常笑歡看了眼鴛鴦雙佬,隨即笑容邪氣十足的道:「兄妹成婚,老頭,你說是不是笑話?」
慕容虎聞言,如遭雷擊,全身血液瞬間凝住。
「你......你說......和誰......誰是兄......兄妹?」
在場除了鴛鴦師徒外,全都驚愕的瞠大眼、張圓嘴。
常笑歡將臉湊到慕容虎面前。
「當然是我和她羅!」他指了指聽到這話而呆掉的慕容瑊。
「老頭,你不覺得我很面熟?」
愣愣的直視近在颶尺的俊顏,慕容虎的思緒飛到那被他遺忘許久的某段記憶。
他想了好久,久到常笑歡心冷的想放棄時,他突然出聲道:「萼娘。」他的聲音聽來遙遠而空虛。
他還記得。常笑歡釋然的勾起唇,不枉娘死前嘴裡還念著他。
「念在你還記得娘的名,咱們之間一筆勾銷。」本來他想報復,教訓他這花心的爹,還有那善妒的大娘,現下......算了。
「你是萼娘的兒子?」陷在思緒中,慕容虎喃念道。
常笑歡笑而未答。
「你是我的兒子。」慕容虎回到現實中,激動的抓住他的雙臂。
常笑歡搖了搖頭,以內力震開他的鉗握。
「早在十二年前,我踏出慕容府的那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