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他怒喝。
「你要殺人還叫我閉嘴。」他凶,席惜比他更凶的技著腰怒罵,「你沒人性,血比 冰還冷——」
罵不下去了,席惜瞠大眼,又驚又愕的對上鼻端前蓄滿殺意的黑眸。
好可怕,五步的距離,他竟一晃眼便飛到她身前,還……還掐著她的脖子,嗚…… 她不玩了行不行。
「繼續啊,怎不罵了。」揚著惡鬼笑容,萬俟雋惡意地在她耳邊吹著氣。
他呼出的熱氣進到她耳裡自動變為教她打顫的寒氣,渾身猛打顫,席惜仍得硬著頭 皮扯出討好的笑。
「別這麼大的火氣嘛,先放開我,有事好商量嘛!」小人,欺負她不懂武。
「哼,對付你這種過於健忘的人,就得使用非常手段,讓你銘記於心,才不會一犯 再犯。」
萬俟雋五指一攏,席惜立即面露痛苦,色如豬肝。
沒心沒肺的男人,當她真任他搓圓捏扁不成,她要不回他點禮,她席惜兩字就倒過 來叫。
「想……我………死………」他力道大的她快斷氣了。「我……拉你……當……墊 ……背!」
「背」意才落,大廳一片寂靜。
萬俟雋鬆了手,錯愕難以責信的死瞪著摀住頸子猛喘氣的席惜。
她竟然抓他,而他竟失了戒備的讓她抓破臉。
該死的女人。
萬俟雋的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殺意驟起,他怒目舉掌,就要劈向席惜天靈蓋 。
雷傲和彩蝶同聲驚呼,卻阻止不了巨掌揮下的速度。
「你要不要臉吶。」猛然抬首,席惜怒極的瞪住幾乎貼在臉上的大掌。
「有膽你再說一次!」這女人顯然有將人逼瘋的本事。
「為什麼沒膽。」悍然揮開擋住視線的巨掌,席惜豁出去的戳著他的胸膛。
「我說你不要臉,輸不起,比女人還小腸小肚的心眼。要殺我是不?來啊,本姑娘 伸長脖子,等著你用刑。」
一旁的雷傲和彩蝶,聽得下顎險些落地,目瞪口呆。
「你——」萬俟雋俊臉全黑了,她讓他下不了台。
「要殺就快,要不,本姑娘可要走啦,」阿彌陀佛,上蒼有好生之德,可別讓她真 慘死在他手下啊!
萬俟雋俊眸微瞇,看穿她的逞強。
「記著,看好你的腦袋。」他笑得不懷好意,臨走前還不忘威脅加警告。「別再讓 我聽到你自稱本姑娘。」
待到萬俟雋沒了身影,席惜才腿軟的癱地,兩眼發直。
媽呀,嚇死人了。
她不過尖叫一聲,就險些玩完小命,看來,他昨日的警告不是沒道理。
她還是聽話的好,免得再受波及,她管不住自己,屆時她的身體和腦袋可是會分家 的哩。
摸著完好的頸項,席惜心有餘悸的嚥著口水。
太刺激了,她受不了了,她要躺下來休息——休息,對,回房休息。
???「站住。」
嬌喝聲於走到門前的席惜身後響起。
她皺皺鼻子,頓下腳步,側轉頭,禮貌的問:「請問,你叫站住的那個人可是指我 ?」
彩蝶杏眼一瞠,怒罵,「廢話,除了你之外,這兒還有其他人嗎?」
席惜轉過身,眨著無辜的眼,「雷總管,怎麼你不是人啊!」
早知她有張利嘴,雷傲僅是抿唇淡淡而笑,沒打算開口嘲諷些什麼回去。
彩蝶可是聽得柳眉倒豎,明知她的調侃全因自己言詞失當,怨不得人。
可,她說的可是她的心上人吶。
「你才不是人,別以為你方纔的舉動,我就會感激你。」彩蝶氣得破口大罵,「都 是你,一切全都是你引起的,你這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裝好人扮無辜。」
席惜一臉茫然,有聽沒懂。
「少裝得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沒進門前,大哥從不逼迫我做任何事,誰知道才一夜 ,大哥不但逼我,甚至連親情都不念……」
「彩蝶,別說了。」雷傲截斷彩蝶的咄咄逼人。「不關夫人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 。」
「你還幫她說話。」仰頭嬌斥,彩蝶惱的眼兒都紅了。
他不幫她就算了,還反過來指責她,這——教她情何以堪。
見彩蝶眼淚撲簌簌的直落,雷傲的心都擰疼了。
「我不是幫她,我只是……只是……」唉,總不好當著夫人的面說她新婚夜獨守空 房,讓她下不了台吧!
「只是什麼?」彩蝶質問,見雷傲欲言又止的直往席惜的方向偷瞄,她的心驀地一 沉,「我知道了,你愛上她了,對不對?」
坐在門檻上,手托顎看戲的席惜,聽到這番話,手一滑,下巴險些撞上膝蓋。
我的老天啊,她的彩蝶小姑,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
雷傲的表情和席惜如出一轍,錯愕、驚訝、無奈。
「我……我沒有。」
「你有,不然,你不會一臉心虛。」
他心虛?雷傲真想找面鏡子,看看自己現下的表情。
「彩蝶,她是你嫂嫂,是爺的夫人,是我的主子。」
就算莊主不喜歡新夫人,他也沒那膽動她腦筋,再則,他的整顆心全在眼前這教他 愛煞的粉蝶兒身上了,哪還有心分給別的女子。
「她才不是我嫂嫂,我嫂嫂早在生下可人、可心時就難產死了。」
彩蝶說的憤慨,雖然心下已有幾分相信雷傲的話,可驕傲的她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蝶兒。」雷傲生氣了,他是愛她,卻無法容忍她三不五時發作的無理取鬧。
這點彩蝶亦相當清楚,她不怕她冷冰冰的大哥,只怕扳起臉來訓她的雷傲。
「我知道你又要說我無理取鬧,我偏要無理取鬧,我討厭她,討厭、討厭,討厭。 」
她又哭又吼又跺腳,淚痕交錯的麗容滿委屈。
雷傲看得是滿心不捨,卻握手成拳貼在腳側,硬下心不替她拭淚。
「愛怎麼鬧,都隨你。」
拋下話,他沉著臉,忍著心痛拂袖離去。
「傲!」太過愕然,彩蝶一時竟忘了追上前去。
他從沒如此待她,就算她再怎麼耍性子,他也不曾不理她,怒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