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不打算回答你任何問題。」她面無表情,漸漸把心腸硬起來。
「你向來都如此殘忍嗎?」他的心痛得緊。
她霍地站起來。「對不起,我要走了。」
她並不擅於應付這種場面,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
趙媛急忙抓住她的手臂。「你又想躲起來,又想逃避了,是不是?」
若歡生氣了。「不然你要我怎麼樣?坐在這裡繼續回答我為何如此殘忍之類的蠢問題嗎?」
「我只要你給我一個理由!」他仍不放棄。
「好,那我就給你一個理由!」她知道自己並不愛趙媛,但她更加知道趙嬡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打退堂鼓;所以,她真的必需找出一個強而有力的「理由」才行…」
「說啊!什麼理由?」他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已經有了未婚夫!」她胡亂編了一個藉口。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應該較能說服他。
「那好,有個競爭對手正好可以激發我的鬥志,於若歡,我一定會把你贏回來的!」
老天!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這下,若歡可真的呆住了,但是她明白,必得想出辦法來擊退趙媛才行……
唐莉回來的時候,若歡正趴在床上寫工作進度表,她已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距離回法國的日子也只剩下五天了。
「你回來啦,商會好不好玩呢?」
「哇!」唐莉的雙手朝天誇張地畫個大弧形。「太棒了!幾乎全亞洲的富商都出席了。」
「富商?那有什麼好玩!」若歡頗覺無聊。
「當然啦,這些富商當中如果少了左雲天,肯定是不好玩的,他流利的英文、泰語,和風趣的談吐,立刻就成了商會中的焦點,連我站在旁邊也跟著沾光呢!」她興致勃勃地,顯然對今晚的宴會意猶未盡
「那些未出閣的女子一定羨慕死你了。」若歡故意順著她的意說。
「她們恨不得把我吃掉呢,尤其是當我們跳華爾滋的時候,他那翩翩的風采、優雅的舞姿和迷人的眼神,真是教人——喂!你有沒有在聽哪?」
「啊,什麼?」若歡早已將思緒又拉回自己的苦惱上。
「你發什麼愣啊?」唐莉真覺得她無趣透頂。
「我……」她不知道該不該把趙嬡向她的告.白說出來。
「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別這樣吞吞吐吐的,當心會悶出內傷。」她沒好氣地坐了下來。
「趙媛他……向我告白了。」她憂愁地說。
「哈哈哈!」唐莉大笑三聲。「你為這種事煩惱?有人追表示你行情看漲啊!女人就怕沒人追,誰像你被追了還滿臉愁容的?」
「問題是我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若歡依然一張苦瓜臉。
「噯呀呀,你眼睛是長到頭頂上啦?條件這麼好的男人自動來追你,那可是你天大的福氣呀!」唐莉向來不管什麼「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的千古名言,只要是值得她愛的,她就勇於追求;如果那個人還反過來追求她,那當然就再好也不過了。
「不來電就是不來電,他條件再好也沒用。」若歡說著,深深地打了一個呵欠,八成是剛才吞下的安眠藥發生效用了。
「你老是這樣,要不就是不來電,要不就是頻率不對,你這樣光憑感覺是不行的,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談戀愛講究的是溝通,是方法——喂,你怎麼了?」
若歡勉強撐起宛若千斤的眼皮。「我想我困了……」語調中充滿濃濃睡意。
「不公平!剛剛都在講你的趙媛,現在我也要講講我的左雲天。」唐莉嚷道。
「好好好,你講,我洗耳恭聽……」她用手支起下巴,把剛到口的呵欠給壓了下去。
唐莉興高采烈地講了下去。「……然後,我就暗示他今晚可以不必送我回飯店,誰知道他竟那麼『紳士』,堅持非把我送回來不可,和那些只想從我身上撈些便宜的登徒子完全不同,天啊!我對他更是另眼相看了——若歡!」唐莉一轉頭,看到那廂已不支睡倒的「摯友」,不禁氣得大叫。
但是,又能如何呢?
唐莉只有把未講完的話自言自語地說給自己聽:「唉,可是我是多麼希望他可以不要那麼『紳士』啊……」
半晌,她又看了若歡一眼,決定明早再告訴她左雲天和她的約定的飯局時間。
隔天晚上,山坡上一家面海的白色餐館裡,若歡、唐莉和左雲天正在享受海鮮大餐。
「左先生——」若歡正打算說「致謝詞」,不料卻被左雲天揮手打斷。
「別再叫我左先生了,聽來多生疏!我們可以不期而遇這麼多次,表示我們十分有緣,可千萬別再見外了。」左雲天說。
「那麼,雲天——」哎,她還真不習慣。「謝謝你肯讓我借住你家,讓我免於露宿街頭;同時呢,我也要順便祝福你和唐莉的感情萬事順遂……」
雲天差點把口中的白酒噴出來。「什麼?你說我和唐莉什麼來著?」
若歡朝唐莉眨了眨眼,又轉向左雲天,似笑非笑地說:「我說你和唐莉真是郎才女貌,是值得祝福的一對呢!」
雲天微微一笑。「只可惜我們之間的友情猶多過愛情。」說著,他向唐莉舉杯。「為我們的友誼乾杯!」
唐莉一怔,隨即以微笑掩飾住自己的訝異。「乾杯!」她也隨口說道,然而,心卻涼了半截。是她會錯意了嗎?難道他和她之間僅能有友情?
若歡敏感地察覺到唐莉的失望,一隻手體貼地伸到桌下握住她。
沒想到這一握,反倒使唐莉原本隱藏得極好的失望頹然崩塌。她霍地站起來。
「對不起,失陪一下,我去化妝間,馬上回來。」隨即轉身往化妝間走去,深怕再多待一秒鐘,就要在左雲天面前失態。
眼見唐莉倉皇離去,若歡十分不忍,正想起身去看看,不料卻被左雲天的問話給攔了下來。
「我可以直接叫你若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