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前的事還拿出來夢?」大約可以想像那個情景,安玖熯不禁輕笑出聲。「我現在不就乖乖的在這裡沒跑?就算你拿掃把趕我,我都不跑了。」放鬆地躺進被窩裡,他舒服地喟歎了聲。
「真的嗎?」蔚甘琳夢糊塗也睡糊塗了,忘了從今天開始,他和她已成了親密夫妻。「為什麼?」
「跑久了身體會累、腿會酸,反正不管我怎麼跑,你都會拚命追,還非得追上不可;你追我跑的跑了二十幾年也夠了,乾脆停在這裡等你。」臉上微微發燙,他隨便找個推托的理由。
太過親近,有些話反而說不出口。
之前他曾毫不猶豫地對胡莉菁說些「喜歡」之類的肉麻話,可一旦面對蔚甘琳,即使滿腔氾濫的愛意,卻怎麼也難以對她表白--
好吧,他承認他是害羞。即便對自己的老婆害羞,是件蠢到不能再蠢的驢事,他還是感到彆扭和不好意思,所以暫時……就醬子。
反正她也逃不了了,他可以慢慢做心理建設。
「喔。」說不失望是騙人的,可是她已不能再要求太多,畢竟她如願成了他的結髮妻,而且還是莫名其妙從天上掉下來的好運氣,她該滿足了。
「喔什麼喔?你就自己在這邊睡得爽快,都不管我在外面累得半死喉?」都不會多關心他一些些,有人老婆這麼好當的嗎?
「為什麼累得半死?」她也很累啊,所以一碰到床就睡死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你爸媽和我爸媽全喝醉了,難道我不必負責將他們搞定嗎?」他要真敢「斗膽」讓他們「放牛吃草」,明早,他就等著被剝皮算了!
「喔。」這個男人在討賞呢!她淺淺地笑了,柔荑撫上他的肩。「老公辛苦了。 」
「你叫我什麼?」挑起眉,明明心裡爽翻了,還得力持表面無波。「我沒聽清楚,你再叫一次。」
「是,老公。」她毫不吝嗇地遵從他的命令。
「我是你的老公,那你是我的誰?」血液開始逆流,之前好不容易因她夢境攪和而稍停的慾念又開始蠢蠢欲動。「嗯?」
「我……你是我的老公,那我當然就是……你的老婆嘛!」害羞地用被子蓋住口鼻,她的臉都脹紅了。
「喔~~」輕應一聲,他側身支起手肘,支著臉龐凝向她。「那你說,今天晚上我們『應該』做什麼?」貪看她赧紅的臉,他明知故問。
「我……」她呼吸一窒,忙拉起被蓋住整個頭臉,聲音悶悶地由被子裡傳出來。「我不知道。」
安玖熯好笑地看著她的鴕鳥行徑,故意扯了扯被子。「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聲音明顯拔高,隆起的被微顫了下。
雙手探入枕下想連枕帶頭地捧住她的臉,沒想到這一探,卻探到枕頭下一方硬物;他好奇地抽出硬物一探究竟,沒想到一看就傻眼了。
書,兩本「怪怪」的書。
「這是什麼東西?」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猛地扯開蓋在她頭上的被,也弄亂了她滿頭烏絲。
「什麼?」幾綹髮絲遮住她的視線,她手忙腳亂地撥開長髮,在看到他手上的兩本書之後,俏臉陡地漾起美麗的緋色。「那個……那個是……」她支吾半晌,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什麼?」他瞇起眼,瞪著書上斗大礙眼的書目。「麻煩我親愛的老婆解釋一下,什麼叫『二十六種上床前通關要領大剖析』和『閨房秘笈紙上談兵』?」
單單書目就叫人怒火高漲,更別提那些用辭曖昧的細目解析了。
簡直不堪入目!
「你……你生氣了?」不妙,真的很不妙,他看起來根本成了毛躁的獅子,她是不是犯了什麼忌諱呢?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嘴角泛起弔詭的邪笑。
「嘿、嘿嘿……」她垮下眉角乾笑,繃緊全身的神經準備隨時「落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的聲音冷得像從地獄吹來的陰風,刮得她寒毛直豎,雙唇不停打顫。
「你別那麼凶嘛!」心一橫,她豁出去了!「人家只是想幫忙……」
「『幫忙』?」他的聲音拔得比她還高,手上的兩本書因他的掐捏而變形,甚至大幅度抖顫,最後,被他丟擲落地。「你說清楚!這能幫什麼實質上的忙?」他簡直氣得頭冒煙!
他是沒經驗,那又怎麼樣!?沒知識要常看電視,哪個男生沒看過「那種電視」 ?從國中開始,他就跟同學一起看過無數回了,最基本的「對號入座」他還懂;而且這種事是動物與生俱來的「本能」,他犯得著用這種東西來增強他的「功能」嗎!?
她老說自己有幫夫運,幫夫、幫夫,幫到這種程度,他還要不要做人家丈夫啊? 這女人分明想把他給氣死!
「嗚……哇~~」委屈地撇著嘴,她陡地放聲大哭。
「哭什麼哭?」語氣很硬,聲音卻軟了下來,安玖熯瞬時爆發的漫天大火都讓她給哭熄了。「別哭了!」
甘琳、甘霖,她當真是個水做的女人!
「哇、哇~~」天雷勾動地火的哭意怎容他一句誘哄就停止氾濫?蔚甘琳索性哭得更為率性,隨時有將樓下那兩個醉死的老傢伙哭醒的可能。
「哎~~」長歎口氣,安玖熯一把將她壓進胸口,不知是想讓她閉嘴還是想把她悶死。「別哭了,我沒怪你的意思。」哎,尊嚴掃地、尊嚴掃地啊!
「我又沒有、說幫你,人家……是幫、幫我自己嘛……」她抽抽噎噎地說著,不忘將臉側向他的腋窩爭取呼吸的空間。
「怎麼說?」奇怪了,她怎會知道他沒經驗?這種事他是打死不會說的,那麼,她又是打哪兒知道的呢?
「那個……人家沒……所以……才、吸取經驗……」欸,羞死人了!這泛種話叫人家怎麼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