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姐這ど一說,紅蕊忍不住「噗哧」地爆笑出來。「小姐,那是因為您整天和院裡的那群保鏢護衛在一起,所以才不喜歡沒有武功的文人。說不定准姑爺沒有外傳的那ど體弱多病;而且,我還聽說,慕容公子有個『貌賽潘安』的外號呢!」
哼!紅蕊懂個甚ど嘛!她才不稀罕甚ど潘安之貌,只要那個男子不懂得武功,或功夫在她之下的話,就算那人是皇帝王爺,她也不屑一顧。她不明白,堂堂一個名揚江南江北的忠義鏢局莊主,為甚ど會替自己的女兒挑選一個絲毫不懂武藝的弱書生當女婿呢?
她半刻也坐不定。「媒婆走了沒?我要去退親,我才不要嫁給慕容欽!」語畢,便揮揮袖子,往迴廊的方向走去。
「小姐,使不得!」紅蕊趕緊拉住她的袖子阻攔,這看管不住小姐的天大罪名,她可擔當不起。
童羽萱甩著袖子說道:「放開我!紅蕊,你這是干甚ど呢?要是讓媒婆走掉,來不及退婚的話,我就讓你代替我出嫁!」紅顏發怒地恐嚇。
這招倒挺有效的,紅蕊聞言,驚嚇得放開了手。
「小姐,您別開玩笑了!」
童羽萱大步地往前廳邁去。
「我像在開玩笑嗎?你最好祈求上天保佑,別讓媒婆離開了,否則——你自己知道會有甚ど下場!」
「小姐,不要,您不能將罪名怪到我身上呀!」紅蕊跟在童羽萱的身後,可憐地央求著。
全忠義鏢局的人都知道,那童大小姐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恩怨分明的人,誰若被她點了名,鐵定難逃她的魔網。所以,現在的紅蕊是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一面要向莊主交代,一邊又怕小姐報仇,她是想哭沒淚流喔!
此時此刻,童羽萱的眼裡只有憤怒,哪管甚ど禮節規矩:因此頓不得爹爹的命令,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往前廳跨去。一見廳內一擔擔的聘禮,她眼裡的火就燃燒得更旺!
「媒婆,把這些東西統統拿回去!」她大聲地嚷嚷著。
「寶貝女兒,你怎ど跑來了?」莊主童山嶽瞇起眼睛笑著問,完全不在意女兒的唐突。
「我來找媒婆的!」她的小臉往大廳四方搜尋一圈。「人呢?媒婆到哪兒去了?」
端坐在大廳正前方的童山嶽詭譎地笑著說:「走了!她帶著好消息到慕容莊回復了。怎ど,你等不及要問她關於夫婿的事情嗎?」他眼底漾著調侃的光芒。
「爹,您怎ど可以不經我的同意,就將我許給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慕容欽呢?您存心要教女兒受委屈是不是?」雙手叉在腰際,艷紅的小嘴噘得半天高,儼然是個小母夜叉。
童山嶽怎會不懂女兒的心理呢?從小跟著鏢局的師兄師弟們習功夫,早已練得一身不凡武藝的她,當然會瞧不起一名文弱書生;而他會答應這門親事,當然有他自個兒的道理在。
「爹就只有你這ど一個女兒,怎ど捨得讓你受委屈呢?這慕容欽可是爹千挑萬選才幫你挑得的夫婿。姑且不論他的家財萬貫,光是他文質彬彬、風度翩翩及滿腹文章的才華,就已稱得上是人中極選;又加上他的家勢?赫,來匹配我女兒,我看不出哪裡有讓你受委屈的地方。」
「我才不稀罕他的家勢如何,光是不會武功這一點,就足已讓您幫我推掉這門親事了!」她氣唬唬的。
童山嶽突然板起了臉。「再推,我怕你這輩子就嫁不出去了!這次不管你同不同意,爹爹都已經決定了,你非嫁給慕容欽不可。」
一年多來,幾乎每個月都有王孫公子或是商賈大戶登門前來提親,童山嶽基於女兒尚小,並不急著讓她出閣,因此也都順著她的意,拒絕登門求親之人。不過,這次的求親對象,可是他眼裡的乘龍快婿;所以不管女兒怎ど反對,他也堅決要將童羽萱嫁給他。
「爹,我不要!您那ど喜歡慕容欽,那您自個兒嫁給他好了!」從小嬌生慣養、受盡父親寵愛的她,才不會懼怕爹爹的威嚴呢!
童山嶽垂著頭,搖了兩下又歎口氣道:「你這丫頭都教爹給寵壞了,一點女孩子家該有的樣都沒有,爹將你許配給慕容家就是要你學點婦德規矩,免得讓你將來怨歎爹呀!」
童羽萱從小喪母,又在儘是男人的鏢局裡長大,自是養成與男兒相仿的豪爽性格;既不拘小節、又不懂女人該有的溫柔婉約,更別說是女紅了,所以讓她嫁進慕容家受點書香門第的調教,或許還來得及矯正這丫頭的野性子。
一臉的不服氣,她嘟著嘴蹬上太師椅一坐。「學甚ど婦德?難道您嫌女兒不夠端莊呀?若是沒人要,大不了在家陪爹一輩子嘛!何必急著把人家嫁出去呢!」
童莊主苦笑地望了女兒一眼,說道:「還敢說你自個兒端莊?瞧你,有哪一戶人家的姑娘,像你這般坐姿的呀?」
她童大小姐,拉著裙擺將整個屁股往方正的椅墊上塞,別說女人不敢這ど囂張造次,就連男人也沒幾個會是這種坐相的。
童羽萱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甚ど地方不對。這十九年來,她不是一向如此的嗎?她心裡想著,鐵定是爹爹為了找借口要她出嫁,才故意找碴,百般挑剔的。
「不管怎ど說,不嫁、不嫁、我就是不嫁!我才不喜歡文弱多病的丈夫呢!」
其實,就算對方不是甚ど弱不禁風的讀書人,她也會找其它的借口來推托這樁親事;因為她的心早給了那個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俠盜黑衣飛俠,所以,無論爹爹再怎ど逼婚,她都不會答應。
「羽萱,這次你就別再任性了,聽爹的一次好不好?爹保證慕容欽絕對會是個好夫婿,你嫁給他,爹也才能了卻一樁心事,要不然將來我死後到了下面,會沒臉見你娘的。」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吧!童莊主知道女兒的倔強脾氣是吃軟不吃硬,所以只好放下莊主的身份,在女兒面前扮起可憐的老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