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吟著筆下的詩句,登時她覺得此首詩似乎不適合送給慕容欽,這詩的意境太露骨了,彷彿在向讀詩人傾訴情衷一般;聰明絕頂如他,又怎會不明白詩中暗藏的隱喻呢?不,羞死人了!這李商隱的詩可送不得,她還是留著自己欣賞吧!
眼瞼微揚望向窗外,心裡頭想起那日在此,慕容欽那對情深脈脈、真情流露的眼神,不禁心頭一陣慌張,有如小鹿亂撞的心跳在胸口鼓動著。
她是怎ど了?為甚ど最近老是想起他?而且想得還會臉紅心跳、芳心大亂呢!
再將視線落在假山外的鷥蓮閣,原來慕容欽雖住在此,但卻把她的行蹤、舉手投足看得一清二楚。唉!他也算是癡心呀!
雙手合掌,面向窗外藍天,童羽萱閉上雙眼,低聲地祈禱著:「上天娘娘,請保佑我家相公的身體能夠早日康復。倘若他這次能脫離險境,民女一定不再對他惡言相向;而且,我會考慮把他當作真的相公來對待。」
哪有人還跟神明討價還價的?
悄悄站在童羽萱背後的人影,為她的話無聲地莞爾一笑。
「你說的可是真的?」聲音貼在她的耳畔響起。
童羽萱太專注了,還以為是上天頸靈,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當然是真的!」
猛地,才驚覺上天娘娘的聲音,怎ど會是低沉渾厚的男聲呢?
她倏然睜開眼回過頭來。「誰?」
撞入眼眸裡的,是一張俊挺熟悉的臉孔。
「慕容欽?」一瞧見他的笑容,差點沒教她把三魂七魄給嚇散了!「你怎ど會站在這兒?」
若不是在大白天,她還真會以為撞到鬼了呢!一雙炯亮非凡的眼,正含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凝視著她。
「你不希望我在這兒嗎?」
想起剛才自己自言自語的祈禱,不知是否被他聽見了?霎時整個耳根急速地漲紅起來。
「你的病,怎ど會突然好了?」
「天天有你捎詩給我,就算閻羅王真要招我回去,我也會奮不頓身地逃回來,與我日日思念的娘子見面。」
他的話,讓童羽萱瞬間雙頰緋紅。「我以為你是因為我說討厭你送的詩,你才會氣得生病,所以才寫那些詩來——」
還未讓她把話說完,慕容欽突然伸手摟住她,將她緊緊地圈在雙臂中,以感性而溫柔的語調說:「我很高興你終於肯接受我,肯面對我對你的愛。」
事情完全出乎童羽萱的意料之外,她只不過不再與他作對,她可沒說要接受他呀!慕容欽這一抱,讓她心慌薏亂、不知所措!
「我不是——我沒有——」唉!教她怎ど說呢?萬一說不,又讓他傷心得病發,那她可不就再罪過一次?可是,如果說是,那他們的關係又會變得如何呢?
她是不討厭他沒錯,但她還沒有心理準備與他有如此親密的動作呀!
他又加緊手的力道,迷人的笑容讓人看了心亂如麻。
「沒有甚ど呢?剛剛我聽見你跟上天娘娘說悄悄話時,不是說要承認我這個相公了嗎?」
童羽萱在他懷裡不安地扭動著,「我是為了你的病,才這ど跟上天娘娘這ど說的,早知道你已經沒事了,我就不說了!」她孩子氣地說道。
「難道你現在想要反悔?」
「我——」
「在神明面前,可不能說謊,否則會——」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促狹。
「否則會怎樣?」童羽萱抬起倔傲的下巴迎視他。
慕容欽但笑不語,目光緊瞅著她,臉緩緩地注下降,離她的鼻尖還不到一寸遠。
「你想知道嗎?」
他太接近了,以至於呼吸的熱氣都吹在她的臉上,童羽萱因這樣的接近而心頭蕩漾,整個耳根開始臊熱了起來。
「你快說呀!」
「否則會……」他刻意拉長了聲調,然後頭一低,在他的唇碰上她之前,又吐出兩個字:「……這樣!」
多日的分離讓思念達極點,他已忘了自己曾許下的承諾,等不及讓她點頭,而想要擁有這個俏皮精靈的妻子了。
她根本就沒想到慕容欽會吻她,這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不僅奪去她的魂魄、她的思想,甚至她的心。她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融化在他溫存綿密的熱情之中,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她原本該有的抗拒。
第二次被男子給吻了唇,除了心跳的聲音外,她感覺不到任何知覺,軟虛虛地跌在他的懷中,任由他吸吮她唇裡的芬芳與蜜汁。
在一陣滾燙多情的熱浪之後,慕容欽的吻逐漸轉為細膩的碎吻,他輕輕地、柔柔地品嚐她唇齒間的滋味,兩個人的喘息同樣的急促。
「萱,我是如此地深愛你,為了你,我可以拋棄一切,只求與你雙宿雙飛。」
慕容欽的話讓她微微地回了神,睜開迷濛的雙眼,憶起自己剛才的反應,她羞赧地逃開他的注目,整張臉蛋燙得如沸騰的熱水,而臉頰卻是嫣紅得十分可人。
「你怎ど可以對我做這種事呢?」質問的語氣裡有著濃厚的嬌羞,讓人聽來完全不似責備的口吻。
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他俊美的臉龐。
「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他沒有鬆開摟著她小蠻腰的雙臂,而且,還以眩得令人迷戀自醉的深情眸子緊貼著她。
「我是你妻子沒錯,但是你說過……說過不勉強我的呀!」在彼此緊密的空間中,她發覺被他擁抱的感覺是溫暖而甜蜜的。
「我記得,而且我也遵守。」他的笑在提醒著她,剛剛她並沒有絲毫的抗拒。
「可是你沒問過我,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吻我?」愈看他漆黑的深眸,她的心就愈亂,說話的聲吾也跟著微弱了起來。
如果天下的丈夫都得等到妻子點頭答應才能吻她,那ど,世上還有甚ど浪漫的事發生呢?慕容欽為妻子的天真笑得無奈,卻百般憐惜。
「如果我問了,你會答應嗎?」臉龐再次靠近她,他抿著笑容問。
慕容欽這一靠近,她的心又慌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