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距剛告知的時間又延誤三、四十分鐘了,謝雋生氣地捏碎了握在手中的酒杯。
「雋,先別下定論,照傅佑的說法來看,她或許是等不及要見你,所以蹺課了。」天武門門主——唐諒伸手按在謝雋的肩上安撫他。
「就算蹺課溜回家,也應該是比我早踏進門,可人呢?」謝雋陰沉火爆的嗓音透著焦心。
「女人嘛,她也許在回來的路上,碰到好玩的事情或突然逛起街來,所以一時忘了時間,你別急、也甭擔心。」青武堂主程亦揮手要人拿來急救箱,小心仔細地為謝雋清掉插入肉裡的玻璃,然後上藥、包紮傷口。
「我怎麼能不急、不擔心?距她離開學校的時間都快五個鐘頭了,這……想到她可能發生什麼意外,我……我就控制不了自己……」謝雋憂心忡忡的低吼,只差沒跳起來踱步。
「沒事的,你冷靜一點,我已經要藍武的人幫忙了,那麼多門員出去找,我相信一定會有下落的。」藍武堂主歐陽訣也出口安撫了。
面對夥伴們的安慰,謝雋勉強地壓下焦慮,冷靜下來動腦子。
正當他要將傅佑派去接曉曉的那兩個門員喚來時,大廳的入口便竄進一個嬌小的人影!
他才起身,那嬌影便在大家都不及反應的當下,直衝進他的懷裡。
他反射性地環住來人,退了一步以減緩那突來的衝擊力,在呆愣了半秒之後,他便將雙臂圈得好緊。
「你該死的跑哪去了?誰叫你逃學的?」他緊抱著懷裡的人兒,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激動,連聲音都是粗嘎低啞的。
雙手擁抱的軀體及熟悉的氣息,使曉曉感覺很溫暖,她抬起埋在他胸膛上的小臉,看著仍一臉凶樣的謝雋,倏地,一路上的害怕與驚嚇全爆發出來了,她發顫著微張小嘴,開始釋放——
「哇……嗚嗚……」
她突如其來的哭泣,使原想開口訓人的謝雋,發現眼前的人兒不只頭髮凌亂,連衣衫都有些不整,霎時,一個可能的情形竄入他的腦海裡,他全身的血液頓時全凝住了。
「你有沒有受傷?」抑下揪心的疼痛及想殺人的衝動,他仔細的在她身上摸索檢查著。
曉曉抓住謝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大掌,「嗚嗚……我沒……沒有受傷嗚……嗚……可是……哇……我殺人了啦!哇……怎麼辦嗚……我不是故意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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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曉曉哭哭啼啼地將自己失蹤五小時的遭遇斷斷續續地說完後,謝雋即將她抱回自己的院落。
在臥房的單人沙發椅上,他抱著不肯離開他身上的人兒,時而輕輕拍她的背部,安撫她仍斷斷續續的啜泣:時而啄吻她的額際及耳窩,以安定自己與她受驚的心。
時間在謝雋無聲的撫慰,及曉曉越來越小聲的啜泣中消失了……
半小時後,曉曉終於在他的慰藉下,一顆驚惶的心定了下來,也由於所有的緊繃、戒備鬆弛下來,故疲憊、倦意亦席捲而來,但她還是孩子氣地勾著他的小指,才緩緩闔上眼。
心愛的人在自己的懷裡如嬰兒般地睡著,謝雋擔憂、緊繃的心,慢慢歸回原位,想起剛剛她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不用想也知道,她受的驚嚇有多駭人了,他的薄唇抿了起來。
那個該死的日本鬼子!
「主子、主子,查到了,那倭寇沒死……」傅佑一邊踏入房問,一邊高聲說話,直到接觸到主子冷怒的眼神及蜷在他身上的人兒,他才趕緊頓住話語。
在露出一抹歉意的眼神後,他再次開口,不過這次他可是壓低了聲音,生怕吵到闔上眼眸的小姐。
「主子,小姐的那一擊,只是將真籐秀一的頭打破一個洞而已,他剛從醫院包紮完傷口回家了,另外他的父親真籐武也剛剛抵達台灣了。」
真籐武?謝雋為這不算陌生的名字挑了挑眉,詢問的眼神望向傅佑。
「主子,你想的沒錯,這個真籐武的確是日本北海道那個頗有名氣的黑道組織——早稻會的會長。」聰明的傅佑當然清楚主子的問題。
原來是會長之子呀,難怪行事這麼有黑道作風了,哼!要要流氓?他堂堂天武門紅武堂主會耍不過他嗎?
「少爺……」
主子眼眸中所透出來的訊息,讓傅佑噤了聲,心裡直為得罪到他的人打哆嗦。
唉!真籐武也真衰,生出了這麼一個眼拙的兒子,看來他上半輩子努力創立的事業就要毀於一旦了。
謝雋掃了傅佑一眼,沒有說話,他小心地將與曉曉勾握的手鬆開,接著起身將她嬌小的身軀挪到大床上,並仔細地為她蓋上厚被,阻絕她著涼的可能。
失去他的溫度以及規律的心跳聲,曉曉在睡夢中蹙起眉頭,小臉在枕面上摩擦、嘟囔了幾句,直至謝雋彎身在她耳畔輕吐了一些安撫的話,並從腰間皮帶中抽出一支細針插在她身上的一個穴位後,她才鬆弛緊繃的五官,再次沉入夢鄉。
將遮掩到她嬌容的髮絲輕輕地往旁撥開,他微微揚了一下嘴角,俯首啄吻一下她的額頭,接著起身抓過掛在沙發背上的外套,轉身離開了臥室。
「主子要出門?」跟在後頭的傅佑,瞧上司往大門的方向走去,遂詫異地問道。
「殺人。」謝雋露出猙獰的笑,黑眸裡閃爍著殺氣,直接地說出自己接下來所要做的事。
博佑微微一愣,「可是門主及其他兩位堂主,都要屬下告訴你別輕舉妄動,要殺人或要砍人,他們都陪你一起去。」
看來曉曉小姐的地位是不會撼動半分了,主子是打從心裡珍愛小姐,連已經好幾年都不曾在他身上出現的衝動,都破功了,甚至還不是派他這個一級手下先行處理,而是自己親自前往給人教訓。
「這種小事,不用那麼多把刀。」謝雋沒有回頭也知道自己的貼身侍衛沒跟上來,遂丟下冷冷的警語,「還愣在那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