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方百計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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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她還指望騙他「負責」?可笑之極!

  即使他以為自己跟她發生了關係,該見的愛人照樣見,一點也不衝突——她在他心中的份量,除了「無足輕重」外,別無其他形容詞。

  原以為,他心中壓著罪惡感,所以如此忐忑心不安的來找他解釋清楚,只希望無辜的他能掙脫枷鎖,讓她也鬆一口氣,而此刻,目睹眼前這一切,應該不必擔心了吧?枷鎖,他早已自行解開,或者,一開始就根本沒有套住他的心。

  但……為什麼她的心是這樣的沉重?比惡作劇時的內疚更加不快樂。

  樹皮紋路深刻,她緊緊地揪住,指尖有些發疼。就這樣,夏可晴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另一端,余灩光忽然停住,「我不喜歡男生宿舍難聞的氣味,這兒空氣比較好。說吧,你等了我一天,不就是有話想說嗎?這兒沒多少人,有話可以盡量說。」

  「灩灩……」齊亞深深的歎息,「那天……你說的都是真的?」

  雖然,那天他看到了她堅決的眼神,但畢竟多年的感情盤旋不去,潛意識中仍不相信這場原以為刻骨銘心的愛戀只被幾句話就打發,他以為,過了兩三天,事情也許還有轉機,所以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他又去等她了。

  沒料到,她仍是如此冷漠,雖然跟著他來了,也答應給他說話的機會,但那生硬的語氣,真是他的灩灩嗎?

  「齊亞,我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什麼時候騙過你?」余灩光冷笑,「再難聽的話,我也是照說不誤的。」

  沒錯,灩光最大的優點就是坦率,他當初會喜歡她,亦是被這性格中的剛烈吸引——就算做個壞女人,灩光也絕對屬於壞得徹底、壞得坦蕩的那一種,不屑掩飾自己的罪惡。

  「為什麼?我們不是一直好好的?」這個問題很蠢,尤其從一個男生口中問出更顯窩囊,但如果不問,他不會死心。

  「好?」余灩光的聲音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是你覺得好吧?我可從來不這樣認為,齊亞,今天我就把實話告訴你,你聽清楚了——如果,我只是要一個男朋友,你當然是不錯的選擇,可是,如果我要挑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你絕對不是理想中的對象!」

  「那天那個人……他就是你理想中的對象?」一個有太太、大肚便便的男人?

  「他有錢,可以讓我買我想要的東西,這就夠了,其實我這個人並不貪心,很容易滿足。」

  「我將來畢了業,也可以讓你買你想要的東西。」齊亞的眼眸裡有著懇求。

  「是嗎?」她又一記冷笑,「什麼時候?五年?十年?齊亞,女人跟男人不同,男人越老越有魅力,女人老了就不值錢,十年以後,再漂亮的衣服、再昂貴的首飾,穿戴在我身上還有什麼意思?再說,如果你真的變成有錢人,憑著這副外表,肯定是諸多女人追逐的對象,我可不想將來整天提心吊膽!」

  最後這一句,玩笑似的安慰,齊亞卻一點兒也不感到寬慰。

  「我是真的不想再當個受氣的女店員了,每天面對那些太太們的臭腳,被她們趾高氣揚的呼來喝去,沒錯,我的確沒學歷沒本事,但幸好我還有這副不錯的身體,我要利用它,掙夠我想要的!」

  余灩光像怨氣發洩完畢似的,語氣軟下來,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凝視從前的男友,「去找個合適的女孩吧,齊亞,聽說,大學裡有很多家境不錯的女孩子喜歡你不是嗎?不要再來找我了,愛情對我們這樣的窮人來說,是太奢侈的東西。」

  不要再去找她了?

  憶起多年以前,他倆剛相識的時候,是她主動來找他的吧?

  他們是中學同學,學校的後面有一片櫻花林,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便悄悄的在那落英繽紛下相見。她總是比他早到,坐在腳踏車的後座上,兩條腿悠閒地晃呀晃,花瓣停留衣間,她明媚地微笑,像一道陽光射進他的內心世界。

  她說,齊亞,我們交往好嗎?也許有很多女孩想跟他說這句話,但她是第一個大膽開口的,因此,她也成為了他的第一個女友,輕而易舉的把別人從他心裡踢開。

  十八歲生日那天,她把自己給了他,兩人都是初嘗禁果,既興奮又害怕,那一夜,他以為兩人不止是交出了自己的身,還有全部的心。

  何況,還有她到醫院墮胎的那次。

  這對兩個學生來說,是很可怕的事,他記得自己守在手術室外,額頭上、手心裡、脖間、背上,全是冷汗,那是他們的孩子,因為來得不是時候,所以要被血淋淋地打碎、拋棄。

  她終於出來了,虛弱地靠著他的肩,嘴唇沒有一點兒血色。「我以為你走了。」她說。

  「怎麼會呢?」他顧不得醫院裡旁人的目光,一把將她抱起,抵著她的額摩挲,那一刻,有個決定暗自刻在心裡,他要照顧她一輩子。

  但她顯然不屑於與他海誓山盟,現在,她要離開了,忘了那激情萌動的初夜,忘了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忘記所有美好,只為了華麗的衣服和首飾,頭也不回地離開。

  齊亞覺得靈魂被掏空了,恍恍惚惚的。他全心全意守候的人,一下子,沒有了,這瞬間,他不知該站在原地,還是也像她那樣離去,記憶要他留下,現實卻讓他走。他……好捨不得。

  「齊亞——」有人在叫他,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齊亞驚喜回眸,以為是余灩光在最後關頭改變了主意,但他失望了,來人是他這些日子幾乎忘記了的人——夏可晴。

  幾乎忘記?呵,不如說是故意忘記。那尷尬的一夜,讓他「故意」要把她忘記。

  心中的確有內疚,畢竟佔了別人的清白之軀,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一個酒醉後的錯誤,難道真像她調笑中說的那樣,娶了她?不,如果繼續玩下去,他倆都會後悔一輩子——不熟悉、不相愛的兩個人,只為了一夜而終身相守,想一想都覺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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