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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連他吻我,你都知道?」程咬金很驚訝。

  「咬金,我說過,我的注意力全落在你身上,即使是你少了一根寒毛?我都能察覺得到,何況是你現在這副被人品嚐過的模樣。」他又出其不意地輕啄了她一次,換來咬金的瞠目及不滿。

  「含玉!」

  「只是個小吻。」程含玉吐吐舌,他這副俏皮樣,只有程咬金有幸瞧見。

  「要是讓府裡人瞧見,給誤會了怎麼辦?」到時她與他的主子名聲都被傳臭了!「我們姊弟感情好是眾所皆知,可天底下沒有姊弟感情好到可以……這樣的,懂了嗎?」

  「主子,賈府派人送來上月糖沙的貨款。」遠遠的,帳房小廝在喚道。

  程咬金跳下矮欄,拍拍微皺的裙擺。「我過去瞧瞧。」

  不知是有意躲開程含玉的反常,抑或是賈府的帳款十萬火急,程咬金這回小跑步的速度——稱得上是拔腿狂奔了吧?

  才消片刻,俏嬌的身影已經將程含玉遠遠拋在後方。

  程含玉伸手觸了觸自己溫熱的唇瓣,笑得無聲,卻也歎得無聲。

  「因為是姊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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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的冬月,異常寒冷,月光照在雪地上,一片冷霜霧色閃閃耀耀,卻也更顯冷冬蕭條。

  赭紅色的紙傘,撐起蒼茫雪雨,兩人四足自霧濛濛的街道黑幕間走來,朝著那處張燈結綵的茶樓而去。

  茶樓內暖烘烘的氣氛和茶香迎面而來,唱曲兒的音調、鼓掌唱和的掌聲、鼎沸的高談闊論,稍稍將一門之隔的凜冽冬風給阻隔在外。

  程銖撤收了紙傘,抖去傘上的落雪。

  「程公子,廂房給您留下了,老地方。」茶樓夥計一見到程府主僕倆,立即上前招呼,並且領著男裝打扮的程咬金朝安靜的二樓階梯上去。

  「梅四爺到了嗎?」程咬金將身上的厚裘褪下,遞給後頭跟上來的程銖,詢問茶樓夥計。

  「還沒。」

  程咬金嘖了聲。明明拜帖上寫明的時辰已至,她還擔心自己作東遲到會失了禮數,沒料到為客的他反倒更擺架子。

  「不守時的男人最要不得了。」程銖嘀咕道。

  「不守時的女人同樣也要不得。」程咬金笑笑地回了句。她沒那種男人一定要先女人而到才算禮數周到的想法,也不認為女人拿喬遲來是件多光榮的事。

  進了樓上最靠近梅林的廂房,樓下的吵雜聲幾乎已不可聞。

  「程公子,那菜餚——」

  「等梅四爺來了再上。」

  「是。等梅四爺到了,我再領他上來。」

  「嗯。」

  待茶樓夥計退下,程咬金起身到窗邊,推開紙窗,一股寒意凍得她直打哆嗦,程銖嚷著外頭天寒地凍,要她小心別著涼,但程咬金只是笑笑,沒任何打算從飄著白雪的窗邊退開。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程咬金才自窗邊瞧見了梅莊的馬車停在茶樓前,緩緩步出的爾雅身影正是姍姍來遲的梅莊四當家。

  瞧見二樓窗畔的程咬金,他回以淺笑,笑容很是迷迷濛濛,在紛紛飛雪中顯得模糊。他加快了走入茶樓的腳步,身後隨行的梅嚴交代了車伕幾句話,便扶著行動看來有些異常的梅舒心一塊進樓。

  不消片刻,廂房的門扉傳來輕叩聲及茶樓夥計的聲音。

  「程公子,梅四爺到。」

  「進來。」

  「梅四爺請。」門扉推開,迎入三道身影。

  「四爺。」程銖先是福身。

  「菜餚待會兒就給兩位送上來。」夥計僅在門外說道,自動自發將門重新掩上。

  「抱歉,我來遲了。」梅舒心一進屋便走向程咬金,並動手將窗扉合起,再將她推回座椅上,大掌包裹著她冰棍似的柔荑。「不冷嗎?瞧你的唇色都凍成雪白了,站在窗邊多久了?」

  程咬金扯出假笑,「你遲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一句玩笑話中的責難很是明白。

  「那是一段挺長的時間。」梅舒心仍是笑,兩頰邊有著神似姑娘家撲粉的胭脂色澤,不像是冒雪而來的人該有的臉色,再加上他身上飄來的味道……

  「你喝酒了?」她皺眉。

  「是呀,喝了四、五壺有。」在赴約之前,他還先解決了兩場酒宴,一場將近兩壺酒,加加減減是這數字沒錯。

  「是因為談生意?」

  「算是。」他淡淡笑道。

  「難怪我覺得你今天笑得好……怪。」那個笑容看起來很憨哩,一點也不像那個老逗得她無言以對的梅舒心。

  「是嗎?」

  「你有沒有喝醉?」要是醉了,那今天來赴她的約就沒有任何意義,她可沒興趣和一隻醉鬼鬥嘴,贏了也不光彩。

  「一半一半。」他又笑,換來程咬金越擰越深的蹙眉以對。

  她望向梅嚴,想從梅嚴口中證實梅舒心的清醒程度,梅嚴只是給了她一個莫可奈何的苦笑。

  「醉得多還是醒得多?」

  「來的途中,醒得多;在這裡,醉得多。」呵呵。

  「玩什麼咬文嚼字的遊戲?」她聽不懂,「先灌杯茶,我可不希望浪費唇舌在一個半醉半醒的人身上。」

  梅舒心接過茶杯,微呷一口,臉上的笑意沒減半分。

  梅嚴很少見到自家王子在冬月裡流露出這號神情——通常只有在他睡得很迷糊的春夏秋三季裡,他才會大剌剌地在眾人面前耍蠢撒嬌,要不是現下外頭風雪凍得人連皮膚都隱隱作痛,他還真會以為現下是哪個春暖花開的大好季節,所以自家主子還沒清醒透。

  「你也知道,行走商場難免小酌,我雖稱不上千杯不醉,但酒量也是人人證好的。」呵呵。

  都醉到呵呵笑了還敢說自己酒量好?沒錯啦,醉酒的人永遠都說自己沒醉,所以他的反應很理所當然。

  「你是去赴哪些商行的酒宴?」

  「旺來梅鋪和……那家叫什麼來著?」他問向梅嚴。

  「進斗金米行。」

  「對對,進斗金米行。」

  「進斗金米行?我記得你們梅莊和進斗金沒什麼利益交集,而且……還有些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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