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對一個被男人瞧光了身子卻還不能讓那男人失控的女人,這話是讚美嗎?!」她咬牙,惱怒又羞赧的紅彩總是在他翻舊帳時浮現臉龐。
梅舒心笑道:「這句話若是出自那時的你,我保證,你現在已經是我梅莊的人。」他想,那時的他會直接撲上去,對她做出禽獸不如的惡行。
「你想都別想!」程咬金大喝一聲,糖關刀直直朝他腦門劈去!「無恥!無恥!無恥!」揮揮揮、砍砍砍。
「你到底是在罵以前的我無恥,還是現在的我無恥?」
「我連你未來一塊罵進去!」先是招惹她,後又招惹銖兒,誰曉得他將來會不會再招別只蜂、引另只蝶?!「今天,我非得要替銖兒討個公道回來!」
「主、主子,您別這樣……銖兒不要公道了,您別砍了!」程銖才喚完一句,立刻被程咬金往旁一推,又摔進梅嚴臂膀間。
「你別插手,這傢伙無恥地吮了你的胭脂,我就砍了他的嘴做補償!」程咬金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像察覺良人出軌而磨刀霍霍的妒婦。
「只替她討公道,不替自己討呀?」梅舒心習過一陣子的武藝,面對程咬金的橫砍直劈顯得輕鬆自若。「我覺得你比她更有資格向我討公道。」畢竟她被他輕薄過的部分應該比較多吧。
「那就一塊討!」殺殺殺殺!別跟他客氣!
幾名護主心切的梅莊護師紛紛衝上前,卻在梅舒心的目光暗示下停止妄動。
他的眼神在說著:他正在享受一場打情罵俏的娛樂。
程咬金幾回攻擊,將梅舒心逼到了扶手椅上,他才坐定,糖關刀隨後而至,正抵在他鼻尖。
「看你還往哪跑!」哼哼。
梅舒心只是意味深遠地笑,似乎對她的洋洋得意感到有趣,突然他伸出舌,朝糖關刀一舔——
「好甜。你知道我不愛吃糖,還送這麼一大把畫糖關刀給我,我消受不起,只能辜負你的好意。」兩隻長指微微推開糖刀,因嘗甜而輕蹙的眉峰仍讀得出梅舒心的好心情。
「再要嘴皮子無妨,等會兒你還笑得出來我就隨便你!」程咬金氣他那副天塌下來也壓不死人的態度,更激起她劈人的決心。
「隨便我怎樣都行?」梅舒心被挑起了興致。
「對!」
「傻娃兒。」梅舒心再度接過逼向前的糖關刀,壓根不將它視為凶器。「你可別以為我只會討些小甜頭,或是叫你在梅莊為僕三、四個月,抑或磕三個響頭,喊著親親哥哥來聽聽就了事。我會直接叫你到我床榻上躺平,容我……上下其手、為所欲為呵。」最後那個「呵」可是扎扎實實吹拂了一口熱氣到她耳裡,引起程咬金一陣透骨麻顫。
對,她所認識的梅舒心一定會這樣做!
別看他一臉天真無邪外加溫文儒雅,實際上這男人一肚子壞水,總是在談笑之間將不順眼的傢伙給攆除掉——重點是明明是他出的壞主意,卻還能讓被他除掉的傢伙對他磕頭謝恩,感念他猶如氾濫江海似的恩澤,嘖!那些人是全瞎了狗眼嗎?!難道不知道梅舒心不過是一顆包著糖衣的毒藥,前頭嘗嘗還覺得甜嘴甜心,到後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敢打賭,這男人的心腸剖開來一定是黑的!
不然怎麼每逢冬月,城裡與梅莊對立的商行就戰戰兢兢,大夥都擔心極可能熬不過寒冬就被梅舒心給搞垮了!虧他模樣生得極好,可是要找他的優點還真是難上加難,像她,認識他數年,卻仍覺得他差勁。
「別發愣。」長指彈上她的額心,微疼輕輕泛開來,震回了程咬金的心不在焉。真不乖,在面對他時還神遊太虛,被她忽視的感覺很差哩。「快些,我還在等著你下一步動作,好早點達成『隨便我』的種種處置。」呵,真教人迫不及待呀。
「你……你怎麼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程咬金畢竟是小姑娘,臉皮的厚度難及梅舒心半分,漲紅的臉蛋因他惡意的哄誘而更加赤艷。
她真想一刀砍死他,可萬一砍不死反而落在他手上,他會如何整治她?這男人不知道什麼叫君子、什麼叫禮節,從小到大一定沒人教過他,所以她的下場應該會很——不不不,光用想的就教她怯懦不已,如果砍得死他,她就不用吞了這麼多年的窩囊氣……
「咬金,快呀。」快些讓他擁有蹂躪她的資格吧。梅舒心鼓勵著她。
「我……」他的聲音真像催魂鈴,好似在催促著她往死路裡鑽。他明擺著知道她對於勝負沒有半點信心,卻硬踩著她這點痛處,欺負人欺負到底。
「來嘛。」梅舒心使出甜嗓,巴不得她快快一刀砍過來,然後他好如她所願地「隨便他」。
「無恥!」關刀投擲過來,沒能劈到惡人,反而使得她唯一的凶器落入梅舒心手中。
「哈、哈、哈,咬金,我還笑得出來噢,現在……是不是可以隨便我了?」三聲假笑是為了提醒她那句狠話,嘖嘖,他現在該怎麼辦呢?先將她摟在懷裡狠吻一番,還是直接拖她進房去吞了她?嗯……後者聽起來比較動人,反正吻這檔事,拖進房裡也是可以一塊做,憑他的技術,不會有太實質的困難。
「你現在在想什麼?!」程咬金掄著拳頭問,光從他此刻唇角、眉間的笑意就知道他腦裡充塞的思想絕對構不著正派,淫蕩!
「想怎麼樣來『隨便我』,目前我屬意後者,不過我覺得你會反對,畢竟對個青嫩小姑娘,後者就怕你承受不了,憐香惜玉的道理我懂,我可不想將你弄得太疼,日後埋怨我技巧差;但如果我選前者,又覺得自己吃了虧,便宜了你,這和我梅莊向來的『奸』字訣有所悖逆,也對不起我大哥這些年來的教導。」他還跟她討論起來。
不用花腦筋去想也知道,梅舒心嘴裡的前者後者全是污穢無恥小人的念頭,她也沒興趣多加探問,可是在梅舒心極度露骨的眼神下,還是忍不住頰邊飄落兩朵彤彩羞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