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鴛鴦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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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漠卿語被選為秀女,卻逃家迴避進宮,這件事在京城傳的沸沸湯湯,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我只是相當意外,她竟然被你藏在這裡,你是有意的?」

  「不是,她是誤打誤撞闖進這裡,我順道留下她而已。」關於善府和漠府之間的恩怨,闕言非同樣知曉,在他面前,他可以毫無保留暢談。

  「其實你現在就可以報仇了,不用花心思救她,再拖個幾天,等她病人膏盲,她就會死了,就像自然死亡一般,你不用負上任何責任。」

  善求恩怵然大驚,不敢置信自己親耳所聽見的。過幾天,她就會死了。「她、她不過是扭傷腳,為何會這麼嚴重?」

  「一開始可能只有扭傷腳,但拖延過久,傷勢惡化,況且你一定不知道,她的腿骨極有可能裂傷了,傷口沒有清理妥當,才會腫成這般模樣,再繼續拖延下去,沒有適當的醫治,她只有死路一條,若要救她,依她現在的情況,除非斷腳。」

  斷、斷腳?除非斷腳,她才能活命?

  卿語瞠大眼眸,不敢相信,蜷縮起不停發顫的身子,驚慌的淚水早巳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不可能!那是最下等的大夫才會做的事,你不是號稱闕神醫,怎麼可能只有這等能耐?」

  善求恨語氣轉冷,拳頭握酌死緊。只要裝作不在意,她的一條小命就會從他眼前消失。

  可他現在——竟然覺得不捨,甚至心疼的難受,他不是厭惡她嗎?

  「呵呵!」闕言非忽然神秘地笑了,壓低音量在他身旁耳語。「求恩,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呀,只要你有心想救她,我自然有辦法,端看你的誠意喲,真想救她,就到闕家藥鋪來找我,我會等你,我親愛的兄弟。」

  闕言非拍拍他的肩頭,旋即瀟灑離去,善求恨一個箭步,扯住他的衣袖。「等等你還沒說你為何知道是她?」

  「你真想知道?」闕言非笑的更開心了。「其一,我認識你十年來,你不曾對女人動過心,應該這樣說,你憎恨女人看見你殘毀的臉時,那種驚恐的眼神,其二能留在你勢力範圍的女人,除了是跟你有仇的漠家於金外,不可能有其他人,我沒說錯吧?」

  「哼,她的事不許張揚,否則我就拆了你的鋪子,據我所知,幫你打下藥鋪江山的蒼炎,只要我把運酒的生意賣給他,他應陔會很樂意幫我毀掉你的江山。」他絕對比他還懂得威嚇人的手段。

  「噴!這招真狠,不過看在我們曾有十年交情的分上,我可以再提醒你,漠卿語的腿傷並非小事,她的腿現在應該很痛才對,再拖延下去,我可真沒轍,另外就是漠家老爺子急病了,只剩下一口氣喘著,他等著見她……」

  「夠了,這不關你的事。」

  「對了,差點忘了說,既然你憎恨漠府入骨,我這還有一些毒藥,可以讓漠卿語死的更慘,沒有七孔流血,也會全身腐爛而死,反正報復漠府不是你賴以生存的目的嗎?現在機會來丁,可要好好利用,只要你稍稍施力,就可以讓謨府家破人亡喲,我還可以五條件幫助你達成心願,言盡於此,我先走一步。」

  闕言非揮揮手,瀟灑地從容離開,徒留陷入沉思中的善求恨。

  漠卿語受了傷,漠老爺急病了?

  他只要再多花一些心思,摧毀漠府的心願已經指日可待,也可告慰爹娘在大之靈,讓漠府嘗嘗家毀人亡的滋味,早就在他的算汁之內。

  明明機會已經在眼前了,此刻,他竟然猶豫不決了?

  * * *

  一聽到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的卿語,善求恨立即擱廠賬本,奔回寢樓。

  他才剛要推房門,送晚膳的丫環也正巧出來,丫環朝他彎腰福身,他忽然一把扯住她。「等等——什麼東西都沒吃?」

  丫環無辜地搖搖頭,咿咿啞啞地想跟他解釋狀況,無奈無法說話的窘境,比手畫腳丁半天,他根本無法瞭解。

  該死的——

  當初引啞巴人莊當下人,就是想讓耳根子清靜,如今卻成了最麻煩的事。 「夠了,你下去。」他煩躁地揮退下人。

  遣走—了下人,善求恨走進房內,只見卿語難得清醒,還坐起身,手上握著一支毛筆,似乎在寫些什麼。

  「你為什麼不吃東西?」他問,語氣有著責備的意涵,她自個兒的身體狀況,她不是該最瞭解?

  知道他來了,卿語轉頭朝他笑了笑。「恩哥哥,你來了呀,我今天好多了,我想過幾天,應該就可以下床了,今天沒什麼胃口,所以吃不下東西,你可別責備小紅。」

  「小紅?」是剛剛那個丫環嗎?丫環的名字這等瑣碎的事,他從來不會去記。

  「是呀,人很好呢,我很喜歡她。」她又笑。

  他的眼眸在接觸到她蒼白、憔悴的臉龐時,閃過一抹不捨的流光。

  她真的沒事嗎?

  漠卿語的腿傷並非小事,她的腿現在應該很、痛才對……

  耳畔驀然響起闕言非警告他的話,他無預警地伸出大掌,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溫度竟然燙的嚇人。

  「該死的,你在發燒,她們怎麼沒來通報我。」他暴吼著。

  她慌張地避開他的碰觸。「我、我沒什麼事,可能窩在被子裡太久了,所以身體才會發熱,是我不讓她們去說的,其實我真的沒什麼事,再多休息幾天就好子,我現在已經可以下床了呢。」

  為了證明她確實無礙,卿語忍痛掙扎地下了床,腫脹的右腿一接觸到地面,立即痛的讓她咬緊下唇,甚至咬出一圈血痕還不自知,她勉強地走了幾步,還努力綻出笑靨。 「恩哥哥,你瞧,我這不是能下床了嗎?」

  善求恨瞇起狹長的眸,注視她跛著腳移動的可憐模樣,耳裡聽到的是她逞強卻虛弱得發抖的嗓音,怪的是看著她故作無礙而綻出的笑靨,竟讓他的心擰痛起來,尤其當他瞧見她唇上那刺眼的血痕,更讓他氣的想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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