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鴛鴦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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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眼見他醒了,不讓他有拒絕她的機會,卿語旋即主動堵主那張薄唇,心疼的淚水沿著臉頰滑落,直到落在兩人相貼的唇上。淚,是鹹的,她的心,卻好澀。

  突然貼近的香甜軟唇,讓善求恨有些驚訝,但沉重的醉意還是讓他無法恢復清醒,只是懷中的軟玉溫香,卻直接喚醒他的慾望,隨著她越來越大膽的撫觸,她溫熱的小嘴緊貼著他的唇,她的小手恣意地在他敏感的膚觸上遊走,都帶給他絕妙的感官刺激。

  自從受傷後,他看過陌生女子乍見他的樣貌時,臉上出現的驚恐表情,因此地封閉了自己的情感,專心復仇,如今蟄伏許久的情慾卻再度被挑起,她的唇、炙熱的撫觸,都讓他渾身為之一顫。

  是誰?究竟是誰願意如此貼近他?願意這麼毫無保留地愛他?

  但乘勢而起的強烈慾望,主導了他殘存的理智,無暇思索腦海中的疑惑,他急著更深入的探索,更私密的結合……

  今夜,就暫且讓她與他作對交頭鴛鴦,就算明日立即死去,她也無悔呵……

  * * *

  一大早,伏夜莊裡忽然傳來碗盤摔落碎裂,所發出的刺耳聲響,連帶著也吵醒疲累一夜的善求恨。

  善求恨睜開眼,宿醉未消讓他頭痛欲裂,令他驚愕的是,他是赤裸的,而床榻上不僅凌亂不堪,還殘留著點點血痕,沾染在白色被單上格外鮮明,房裡的空氣除了酒香餘味外,還殘留著歡愉過後的曖昧氣息……

  難道昨夜……不是夢?無奈腦袋瓜子隱隱作痛,讓他完全無法思考,更別說能憶起昨夜究竟發生什麼事。

  房外忽然傳來朝子蕭急促的呼喊聲。「主爺,大事不好,卿姑娘在房中自殺了。」

  乍聽到這句話,善求恨震驚的不敢置信,片刻失了神,直到朝子蕭又是敲門,又是呼叫,才喚回他飄散的神智,來不及穿妥外衫,他旋即奔出去,直往人兒的院落。

  匆忙趕到卿語所居住的院落,房外早已積聚不少人,而其中一名丫環彷彿見鬼般,顫抖地指著屋內,腳邊全是碎碗碟。

  「滾開。」善求恨著急地趕進屋內,眼前刺眼的「紅」,。幾乎讓他睜不升眼。

  卿語斜靠在鏡台前,案上的銅鏡、地板、她素白的衣衫全染上血紅,他戰戰兢兢地走近她,小心攙扶起她虛軟的身子,這才發現她臉上畫過兩道長長的疤痕,歪歪斜斜地橫過她的臉蛋,那張臉兒乎可以說是毀了……

  「卿卿……」他低喊著她的名兒,直到而臨與她生離死別的這一刻,他才知道他的心可以因她這麼痛。

  他的眼角餘光,不經意瞥見掉落在地上,沾滿血漬的銀簪,那恐怕就是她用來自殘的凶器,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

  他旋即扯升喉嚨大喊:」快去喚闕言非,遲了—步,我要你們全部陪葬。」他發洩的大吼,卻怎麼也無法抹去胸中那悵然的悲痛。

  他低吻她的眉問,打橫抱起她,快去奔回他的寢樓。「卿卿,恩哥哥求你,你一定要為我撐下去,求求你.不要再讓我一個人孤單。」

  他只要她,這輩子只要她,其他的,他都可以捨棄不要。』 原來這個道理,直到即將與她分離他才明白,是不足太遲了呢?

  * * *

  等了—個早上,盼了一個下午,總算在傍晚前,善求恨等到闕言非走出來,這—次他堅決不讓他進屋干擾他診治,而他也認了,就站在門外柱等。

  趁這段時間,他思索了很多,從過去,到和卿語相遇,他以為他一點都沒變,報仇的意志也從未被動搖,可是直到今日,親眼目睹她可能死去的當頭,他才知道他錯的有多離譜,從那個小女人再次佔據住他的生命,他就不該奢望他還能保有原來的樣子。

  她的天真、她的甜美、她的嬌嫩,在讓他忘了身上所背負的仇恨,她一直等待著他,只是他—時放不下心中的自卑,只好以報仇為由,將她留在身邊,事發當年,她不過是個五歲的娃兒,懂什麼呢?

  正當他想得出神之際,忽然感覺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頭。「血止住了,應該沒事了。」闕言非說道、

  「那地臉上的傷……?」他實在不想預測,她自毀是為了彌補他,那根本不關她的事呀。

  「她是用簪子自殘,她好似存心自毀般,每一刻都很用力,幾乎深可見骨,況且疤痕歪歪扭扭的,就算能好,也好不完全,多少都會看到一些痕跡,那張臉可說是毀了,真可惜了卿姑娘那張絕代臉蛋。」闕言非一邊喟歎著,一邊瞪著身旁的始作俑者。

  「你……不是神醫嗎?怎麼可能會治不好?」著急的語氣轉為憤怒,他的心好痛、好痛。

  「神醫也是人啊,何況那不單是皮肉傷,我看她的心也傷了,剛剛在幫她止血的時候,她有稍微清醒過來,可當我看著她時,她的眼瞳竟然沒有一絲反應,感覺就像完全不相熟的陌生人一樣,我擔心她在自責與愧疚的壓力下,情緒上可能崩潰丁,因而迷失了自己。」

  「等等——」他拎住他的衣襟。「闕言非,說清楚,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乾脆說個明白好了,她一直對你的傷很自責,認為是她害了你,況且就算她皮肉傷痊癒了,在她的心病還沒好之前,她可能會處於封閉自己的狀態,就跟你當初受傷的樣子一樣,至於什麼時候會清醒復原,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對了,她手上一直握著這條手絹,裡頭還夾了一封信,應該是給你的,我先回藥鋪拿藥,等會兒再過來。」

  善求恨接過他遞來的紅色手絹,顫抖地揭開絹帕,那是一面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帕子,然不同於其他,這帕子上的鴛鴦,僅剩下公鴛,而母鴦卻消失了,依照那清晰的針洞,顯然是被拆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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