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麼懷疑。」
他的話重重的刺傷她。
「用不著懷疑,我會同意你納妾的,那個楚絹肯定是很對你味的清白姑娘,而我永遠只是供人玩的妓女!我不在乎你要不要把她扶正,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怎麼看我,反正我以和你恩斷義絕!」淚水奔流在她臉上,她傷心的朝他怒吼,衝了出去。
君野愣了半晌,終究回過神來。
呆瓜都看得出她是完璧之身,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太不可思議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玉子正要前來伺侯植媚沐浴更衣,卻撞見她一路哭著跑出來。
「別理我!」植媚獨自遠去,拋下關懷的玉子。
玉子看著小姐哭泣的背影,滿腹不平之嗚。而這屋簷下現在只有一個人會使她如此。
一定又是那個冷血姑爺所為,小姐為他不顧一切的守身如玉,他卻老視她為敞展!
她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少根筋,還是天生冷血。不是對小姐冷淡如水,就是把小姐貶得一無是處,最要命的居然還懷疑小姐與人有染,而那個人卻還是他自己的同窗好友咧!
小姐可以一再的容忍,可是無論如何她玉子今天是忍不住了。
不管他是姑爺,是當朝的八府巡案,她都要給他「上一課」。
捲起衣袖,她氣沖沖的推開西廂的第一扇門。
果然眾所矢之的古君野就在裡面,
她氣岔了的脹紅了臉,舉起右手,握緊拳頭,伸出食指,拉開嗓門,劈頭怒斥。「我們家小姐究竟哪點對不起你,為什麼你每次都非得弄得她那麼傷心?」
「玉子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問你。」
相反於玉子的無禮,君野卻是十分客氣,還像是見到救兵似的立即迎向她,鄭重其事的說要問她。
「什麼事?」玉子的氣焰因此鬆散了不少。
「關於……」君野說出心中的疑雲。
「嘿!這你可真是問對人了。」還好她玉子機伶,他知道這東西有朝一日用得上。她由腰間織帶裡取出一隻小瓷瓶。
「這是什麼?」君野古怪的問。
「讓人如夢似真的東西,它叫蕩魄消魂散。聽都沒聽過吧!這東西極珍貴,只有雲南才有,在中原你想見都見不到哩!」說著玉子取了只茶杯,倒了些水再澈些粉末在裡頭,用食指攪和之後遞給君野。
「每次只要服用一小匙,嘿嘿,包你快樂似神仙。」
「這……做什麼?」君野苦笑的瞥著手中的杯子。
「喝了它,喝了它之後你便會瞭解,否則任我說破嘴皮子,你也很難相信的,事實的真相就在裡頭了。」
君野遲疑。
「想著你所愛的人喝下它,你就會明白一切。」
玉子退出了廂房,君野緩緩的將杯子就口無奈的飲下。
這東西喝來清淡無味,甚至和茶水沒有分別。
過了半晌,君野仍是不覺有何異狀。
玉子核不會是愚弄他吧!
唉!還是別相信她所謂的事實真像了。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植媚進房裡來了,她婀娜多姿的走向他,君野正想向她道歉,但她半句話不說的主動吻住他,毫不羞澀的為他寬衣解帶,對他軟語溫存。
他驚詫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她卻妖媚的對他笑,牽引著他的大手剝去她的衣裳、愛撫她嬌美柔軟的女性胭體,她誘人的呻吟聲緩緩,在他耳際懸巖,全身一絲不掛的依偎著他。
他本能的男性慾望被她輕易的挑起,她感受到了,嬌笑著將他推倒在床上,熱切的與他纏綿。
急促的呼吸、湍急的喘息、渾身的熱浪、放縱的交纏、朦朧的意識!
他沒法子拒絕,身不由己的沉溺在愛慾交熾的橫流中,一再一再,無法自拔,直到全數的精力都消耗怠盡。
最後她吻了吻他,輕盈的溜下床,披上羅衫,對他回眸一笑。
那洩去秋波,那雲鬟玉臂,真的令人銷魂。
君野定了定神,潛意識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他運了真氣,將殘餘的藥力逼出,收息醒來,自己果然是獨自一人,方纔的一番巫山雲雨不過是南柯一夢!
原來這就是玉子所謂的真相。
他明白了。
植媚,喔!他的植媚,原來他一直都真實的保有完整的她,而他是那麼愚昧,對她做了那麼多無可原諒的事。
君野愧疚的將臉埋在十指中,懊悔的歎息,當他再度抬起頭來,發誓此生此世絕不讓她再走出自己的生命。
他要用盡一切力量對她彌補這愛的缺口。
植媚孤獨的立在祠堂前,單薄細瘦的身影像一株婷婷裊裊的柳絮,在寒風中飄搖。
此刻她心如止水,也心寒如冰!淚在她的眼中凝成霜,讓她看到待眼前的影像都空空洞洞,如同她的心,是一片死寂的蕭索。
她訥訥的取下擊在腰間的錦囊,倒出她收藏在裡頭的雪山冰玉在手中。
它像她七零八落的心,更像她殘碎不堪的愛情,雖不完整,卻依然存在。
但這般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呢!
寒冬過後春天會來,大雨過後彩虹會乍現!但那些她所渴望的,一點點的愛卻永遠離她相當遙遠,讓她觸手不及,宛在天邊。
她淒楚的看著捧在手中的思玉,突然間一件厚厚的暖裘罩在她肩上,她抬起楚楚流淚的小臉,發現是君野。
「原諒我,媚兒!」他低沉充滿歉意的聲音如同籟颯的雨滴,匆匆落在她居弱的心坎上!祈諒、誠懇的眼光直直的望進了她的心靈深處;內疚、歉然的神情深深震攝住她!
植媚不肯相信自己的心居然如此輕易的被他打動,她的感情居然像冬眠後甦醒的蟲兒,急欲在春天的和風中羽化成瑰麗的彩蝶。
她居然允許他大刺刺的進出她拙於防守的心牆。
不!不能如此!她的自尊絕不容許他如此,即使他得知真相,即使他已得到她的身體,但她的心、她的自尊,絕不輕易的原諒他。
「你做錯了什麼呢,大人?」她淡漠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