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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子騫的毒至今都還未解?」

  「能解他身體毒素的皆為燥烈之毒,成人服下都未必能承受得了,更何況他還是個孩子,再者,子騫是雲蘿死前托付給閻王的,依他對雲蘿的用情,又怎麼可能冒險用藥?」

  「我要沒記錯,閻王走前曾給過夜影一道閻王令,有了閻王令,他不可能見死不救,這是他親口允諾,絕不會出爾反爾的。」

  「閻王並不會因為夜影手中有閻王令而答應救旁人,除非今天中毒的人是夜影本人,才不算違背閻王令的本意。」

  謀判的話已然清楚,在場四人對望著,又是一陣的沉默。

  而當闕命戰與明夜衣眸光對上時,他立刻洞悉了她的想法。

  他取下掛於胸前的鋼筆想制止,然他動作再快,卻不及明夜衣刀下得快——

  「夜影!」

  「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將消息傳到閻王耳中,就看你了,颶風……」手臂上劃開一道醜陋的刀口,毒液很快地經由血液擴散至她的四肢百骸,昏眩緊接著襲來。

  明夜衣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再次從死神手中逃脫,但她不會後悔,因為她已認定克萊兒會是冷天霨的妻子,就憑這點,她也該以命博取克萊兒活命的機會。

  這是明家人生來的使命,沒有第二個選擇。

  第八章

  「將明堂主中毒的消息傳出去,兩日內,我要見到閻王醫出現在唐門!」令人膽寒的嗓音迴盪在廳堂內,接獲命令的下屬不敢有所延宕,立即動身將消息散於各堂口,就怕遲了半刻,無法承擔其後果。

  冷天霨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

  她難道沒想過,即便是有閻王令在身也只能救一人,要不,閻王便不是閻王,而是心懷慈悲的菩薩了。

  又或者,她是想以自己的命換取克萊兒生存的機會?

  縱然他不願這麼想,卻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爵,若閻王只救一人,你會如何抉擇?」

  正當唐門上下對冷天霨避之唯恐不及,靳該隱是少數敢在他面前出現的人,然並非他真的膽大過人,而是職責所在,讓他不得不這麼做。

  「你說呢?」下顎的肌肉猛烈地抽動著,冷天霨眸光迸出的火焰幾乎能將人吞噬。

  謀判能肯定自己接下來的話會助長他的怒焰,絕非趨緩。「若我說,當然是先救克萊兒。」

  「如果我是你,我會立刻離開!」沒有提高音量,但他的語氣卻能令人為之顫抖。

  「說完該說的話,我自然會退下。」儘管嚴峻的目光不斷朝他射來,靳該隱不以為自己該就此退卻。「自我成為唐門的謀判,冷爵給我的首件要務便是找出唐門的叛徒,眼看真相就要水落石出,我不認為該在這時放棄,再者,能救夜影的,雖然只有閻王一人,但不代表只能靠閻王令。」

  神情不再那般嚴厲,他耐著性子,「說下去。」

  「除了閻王令,我想閻王更有興趣的會是個能以身試毒的藥娃。就我所知,黑苗蠱王的傳人自小便得嘗遍百毒,而這絕對會是最好的籌碼。」話已說完,靳該隱低首等著他開口。

  冷天霨沉默半晌,踱步走向謀判,「颶風呢?」

  聞言,靳該隱微揚嘴角,「在門外候著。」

  「要他立即動身,倘若無法趕在夜衣命危前將那藥娃帶回,你們倆應當知道該怎麼做。」他的意思很明白,倘若明夜衣有事,他倆也難辭其咎。

  門外,早已聽得一清二楚的步疾風回道:「屬下即刻動身。」

  不論今日夜影是否與冷爵有所曖昧,以他們堂主間多年如手足的情感,他也絕不會讓夜影就此離開。

  六堂一院是唐門的象徵,豈可少去為首的明心堂堂主?

  帶著這樣的信念,步疾風不多等待的趕往苗疆。

  ※ ※ ※

  「夜衣,那是你父親,快過去喊聲爸爸,你不是一直想要見見自己的父母嗎?那就是啊,快過去……」身旁有個聲音催促著。

  楞站在原地,明夜衣遲遲不肯移動。

  在她前方的男子一襲黑衫,雙眼同時夾雜著寒冷與悲痛,憔悴的面容不減硬漢懾人的氣魄。

  這人,真是她的父親?那為何他看自己的眼神中不見一絲的溫暖?

  「過來!」男子下著命令。

  猶疑許久,帶著躊躇的步伐,明夜衣慢慢走近那人。

  她的話來不及說出,男子手中不知何時冒出把剪刀,不由分說的直接朝她烏秀的長髮落下。每一刀都是那樣的毫不留情,像是極度的厭惡般。

  是啊!厭惡,她的父親是厭惡她的吧?要不,為何將她送走?她的母親呢?是不是也和父親一樣的想法?

  不願相信,也不願接受,明夜衣不覺地紅了眼。

  「不許哭!你聽清楚了,明家人不需要眼淚,更沒有怯懦的子孫!」男子近咆哮的嗓音迴盪在狹小的室內,屋內的擺設似也跟著震動。

  終於,明夜衣按捺不住,鼓足勇氣的大喊,「我要見媽媽!」她要問她,既然不要她,為何又要生下她?

  出人意外的,男子的怒氣平息了下來。

  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好半晌,猛地拽起她的手,猶如拎起小雞般,大步的邁開步履朝外走去。

  經過一道又一道的長廊,最後在翠綠的草坪上,一群穿著黑衫的人群中,他們停了下來。

  指著前方,男人儘是哀慟,「你母親就在那兒……」

  望過去,明夜衣見著的是緩緩入土的棺木。

  不曾見過母親的容顏,更沒有聽過她的嗓音是柔、是細,她就這麼離開了……

  空洞的雙眼看著入斂儀式進行,軟軟的身子像是失去力量般跪落在地,直到人群散去,她仍是恍惚的跪在草地上。

  而那個她該稱為父親的男人,神情木然地喃喃道:「總算,是團聚了……」

  眉心緊蹙,昏睡的明夜衣反覆掉入過往的回憶中,無法掙脫。

  守在她身邊的冷天霨,難以判定她究竟是醒著難受,還是睡時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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