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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閻王眼看就要離開,無論他私下曾與他交涉多次,軟硬兼施可謂無所不用,閻王就是不為所動。

  一片寂靜下,克萊兒難掩失落,「都是我的錯,要不,夜衣也不會如此。」

  「這是什麼話!她既然奉命陪同妳外出,自然是得讓你安然無恙地回來,如今她拿自個兒的命將你換回,也是不理所當然的,我沒因為你這幾日所受的折磨要她給我個交代,已算是大量,你這傻孩子竟還把責任往自個身上攬?」眼見女兒自責的模樣,威蒙·巴斯楚勃然大怒道。

  聞言,冷天霨眸光微斂,而在一旁的闕命戰卻已難以抑制。

  「夜影這會兒性命攸關、意識難清,不知議員還要她給你什麼樣的交代?」目光如炬,他出口的語氣亦沖得很。

  威蒙。巴斯楚惱羞成怒的瞪大眼,「你……」

  「戰臣,沒人讓你出口多言!」冷天霨厲聲道。「還不快跟巴斯楚議員道歉?」

  「爵?!」

  克萊兒見狀連忙出聲打圓場,「不用了,我想戰臣也是擔心夜衣才出此言的,何況,我父親的話也重了些……」

  冷天霨伸出手阻止她沒說完的話,冷凝著臉,「你是想讓唐門遭人笑話,還是想讓人說我這做主子的管教無方?」

  「戰臣不敢。」縱然心中有怒,闕命戰亦不敢違背他的命令。「請議員原諒戰臣方纔的觸犯,也請別放在心上。」

  既已道歉,威蒙·巴斯楚也不便再多說什麼,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話。

  清了清嗓子,他神色轉為嚴肅。「其實,今日我請冷爵來,是有件事想同你商量。」看了看冷天霨的反應,他繼續說道:「這幾日,我看著你為小女身負劇毒之苦而進出敝宅頻繁,看得出是對小女極其關懷,雖然,我這麼說是快了點,但能把女兒交到你手上,我想我可以安心了。」

  即使沒有明白的說出其用意,但在場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爸爸……」是嬌羞也是窘然,克萊兒低首藉以掩蓋羞紅的雙頰。

  「有什麼好害羞的,難不成你想永遠賴在爸爸懷裡啊?」威蒙·巴斯楚呵呵大笑,見冷天霨沒有回話,又問:「怎麼,難道冷爵已有意中人?還是看不上小女?」

  克萊兒生得嬌美,他不相信有人能拒絕得了,除非冷天霨已有其他女子……難道那個本以為是男子的明夜衣,會是其關鍵?

  他似乎能感覺到冷天霨對她過度關切,會是他多心嗎?

  當威蒙。巴斯楚仍在思忖,冷天霨已抿起笑意。

  「議員這般放心將女兒交予我照顧,冷某自然再高興不過,原先我還擔心您不肯將女兒嫁入唐門,現在終於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看這婚期就快些安排,也能了去我一樁心願。」點著頭,威蒙。巴斯楚爽朗地大笑。「克萊兒,你能有這樣的夫婿,我也算能對你母親交代了。」

  喜事將近的歡笑聲中,冷天霨的笑帶有難解的含意。

  驅車返回唐門的途中,車內異常的寧靜,空氣間的瀰漫著令人窒礙的沉默,令操作方向盤的君戰堂下屬覺得難以喘息。

  駕駛座旁,闕命戰臉色沉悶,似有話難吐,忍在心裡難受。

  六堂中,就數夜影與戰臣的性子最為冷靜、不多言,情緒起伏亦是難有波濤,而今他有此表現,身為主子的冷天霨不難看出其心中所想何事。

  「戰臣,你有話想說。」這句話不是詢問,他直截了當的點破。

  他既已開口,闕命戰便不多假思索地道:「身為下屬,戰臣或許不該多言,但,夜影在爵的心中是否真無關緊要?」眼看夜影正為體內的毒素而逐漸虛弱,他很難相信冷爵竟還有心在此刻論及婚事。

  多年來,夜影愛得苦,皆看在他眼裡。

  當然,他沒冀望冷爵能回以相同的愛,因為,連夜影都無心奢望,身為旁觀者的他,也就更無話可說,然夜影十多年來為唐門所做的,應當不至於讓身為主子的冷爵如此薄情寡性的對待。

  「你很關心她?」冷天霨淡然的問。

  闕命戰不見半點考慮,「經年累月的相處,戰臣待她自是如同手足般,如今手足命危,戰臣做不到視若無睹。」

  忽地,冷天霨拋出了句,「戰臣,你是否相信颶風?」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令戰臣一時反應不過來。

  不待回答,冷天霨眼神帶著篤定,「我相信。對於夜衣,我相信颶風與你有相同的意念,憑借這點,我相信他絕對會為夜衣帶回生機的。」

  他相信,因為此刻的他唯有信任這條路可走了。

  不滅的希望與虔誠的祈禱,全為了與他生命緊緊相系的夜衣……

  第九章

  慘白的臉上有著熟悉的痛楚,時間對明硠而言似又回到了過去——那個寒風刺骨的深夜、那個垂危的髮妻……

  臨終前,她掛念的仍是分離的女兒,囑咐的還是對他的期盼,期盼他能讓夜衣就這麼在外翱翔,免於承受終日朝不保夕的恐懼。

  不忍她有所牽掛的離開,他說了此生唯一的謊言,允了她的要求,妻子當時無憾的笑容,成了他永難忘懷的記憶,那是自從夜衣離開他們夫婦倆,她唯一不具哀愁的笑,如是珍貴。

  「夜衣是個體貼人的孩子,為了不讓父親掛心,她會沒事的。」站在明硠身邊,與他相交多年的浦義安慰著。

  望著女兒,明硠笑意彰顯蒼老,有絲苦澀,「她的確是個體貼的孩子……從不曾讓我失望,亦不曾埋怨過我對她的嚴厲,總忍著苦痛,只為我加附在她身上的明家使命。」

  身為明家人當是如何,身為明家人不當如何,這是她年幼時,他最常對她說的話,從沒有半句噓寒問暖,有的全是疾言厲色。

  聽老一輩的人說,子女是生來向父母討債的,但,他的孩子夜衣,似是生來還債的……

  何時能償清?償清之時是否同為命喪之際?明硠不禁疑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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