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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浦義明白老友的傷悲,拍了拍他的肩,歎著氣走出門外。

  「義父,硠叔可還好?」見浦義憂心忡忡的走出,靳該隱一個箭步上前詢問。

  「再好也有個限。」以常人來論,明硠的反應算是堅強了,但總是血脈相連的骨肉,能不擔憂嗎?「你硠叔年紀大了,別要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能幫得上忙的就盡力去做,懂嗎?」

  論年歲,浦義虛長明硠不少,兩人稱得上是忘年之交,如今夜衣出了事,他的關心自是理所當然。

  「颶風已奉命出發多日,相信不會空手而返。」算算時日,他也該回來……要無意外的話。

  「那就好。」點點頭,浦義轉身欲離去。

  「義父。」驀地,靳該隱喚了聲,見他身影緩緩回過,他開口便問:「倘若有日忠孝無法兩全,應當如何抉擇?」

  凝視著這一手帶大的孩子,浦義難掩驕傲,「自你九歲跟我進入唐門,我便教你凡事皆得深思熟慮,絕不能瞻前不顧後,一旦做了決定,便無後悔的權利,你可知這是為何?」

  「身為謀判必然得為唐門算計,凡事想得透徹、奪得先機,才可為其謀福,反之,則會招至禍種,義父所教之事,唯有四字,效命唐門。」

  浦義露出欣慰的笑容,早在第一眼見著他時,便瞭然這孩子最終將不枉他一番苦心。「現在,你心中可有了答案?」

  「該隱知道應當如何了,多謝義父。」為唐門賣命、為唐門效力,這就是不辜負他養育之恩的最好回報。

  ※ ※ ※

  就在閻似狂離開摩納哥境內的前一晚,他下榻的飯店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但從他神情看去,像是早有預料般,全無半點意外。

  那些他曾經最為熟悉的面孔,而今對著與他正眼照面,為首的,是他們霸氣不減的頭兒,冷天霨。

  連招呼聲都省下了,閻似狂視若無睹的收拾行裝,就在他打開衣櫥時,裡頭出現令人訝異的景象。

  一個滿身污泥的女娃兒,骨瘦如柴,雙手被人反綁,說出的話因嘴裡塞著碎布而顯得含糊不清,不過,由她雙瞳竄出的火光,幾乎是要將人焚身至死的樣子看來,想也不會是什麼順耳的話。

  他挑著眉,「這算什麼,臨別贈禮?」

  「換取夜衣性命的籌碼。」沒有多餘的贅言,冷天霨直截了當的進入主題。

  「籌碼?一個乳臭未乾,抱來暖床都嫌骨頭疼的小鬼?」

  「如果,你想夜半遭人毒死在床,在你眼前的黑苗蠱王傳人,會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

  神情一凜,閻似狂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猛地抽走她口中的破布。

  小嘴瞬間得到釋放,女娃見機不可失,破口就是句穢言,「你這狗娘養的……」

  而閻似狂絲毫不在意她的話,自胸前拿出精巧的瓷瓶,去蓋後直餵入她口中,確定瓶中的粉沫溶於舌間,才鬆手將原先的破布塞回那張不放棄嚷聲叫罵的小嘴中。

  步疾風見狀不禁有些好奇,「你餵她吃了什麼?」

  「三氧化二砷,俗稱砒霜。」等著女娃的反應,閻似狂淡淡的答。

  「砒霜!那應該會死人的吧?」

  「她要真是蠱王傳人,這點的砒霜還要不了她的命。」是不是黑苗蠱王的傳人,很快便能見真章。

  隨著分秒過去,那女娃仍是怒瞠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恨不得抽去他們筋骨,尤其是這想她暖床、膽敢餵她毒藥的人。

  眸子燃起許久不見的光芒,閻似狂道:「這買賣成交!」

  眾人鬆了口氣的同時,冷天霨連日緊繃的眉頭,也在此刻舒緩了開。

  ※ ※ ※

  純黑的咖啡上浮了層金黃色的泡沬,其散發的香氣令人難以抗拒,幾乎是在這香味的誘引下,明夜衣逐漸甦醒過來。

  近日,在閻似狂的用藥下,她身體康復得快,並不因延宕解毒時機而造成體內的傷害,縱使她認為已無大礙,但冷天霨的一句話,她仍是於臥榻內休養得多。

  「醒了?」

  將剛命人煮好的咖啡置於床頭旁的矮櫃上,冷天霨極其自然的坐在她身旁,而她也騰出床上的空間,讓他擠進這不算大的小床中。這是幾日來,他們共有的默契,倆人總這麼依偎在狹窄的空間。

  關起她房間的那扇門,好似外頭的世界與他們皆無關,就連唐門內正為即將迎進的新主母而忙進忙出,也都無法將其熱鬧的氣氛闖入這兒的靜謐。

  說是無心告知也好、是刻意隱瞞也罷,冷天霨沒有在她面前提過與克萊兒的婚期將近,但身為堂主的她,又豈會不知幫中的事,何況,還是這等大事。

  「好香的咖啡。」閉上眼,她漾開嘴角的笑容,令人目光不捨移開。

  那樣的笑意像是再無所求,自內心深深的感到滿足。

  好長一段時間,冷天霨就這麼看著她笑,見她睜開眼,目光似在詢問,才道:「傻瓜,一壺咖啡罷了,有必要如此開心?」

  很早以前,他便發現夜衣愛極了咖啡的香味,令他始終不明白的是,僅此而已,她為何能顯得如此開懷?

  「看似不起眼的豆子,經烘焙後能釋放如此的香味,這難道不值得讓人為它著迷嗎?」明夜衣不覺有異的說。

  冷天霨嗤笑,「我不覺得。」

  儘管咖啡的口感皆不同,在他喝來都嫌苦澀,會命人送上,為的只是見她沉醉其中的微笑,事實上,那些煮好的咖啡最終多是經由水槽排放到污水場,從不見他飲上一口。

  「你似乎不喜歡,但又為何……」話說到一半,她像是明白了,便幽幽地道:「商朝時,周幽王以烽火戲諸侯只為博取褒姒一笑,而你,又何必呢?」她不是絕色的寵妃,只是個護主的下屬,他沒必要這麼做的。

  冷天霨不在乎的笑,張開的臂膀自後方緊緊將她擁著,唇也不安份地熨貼在她頸間,「周幽王因此失信於諸侯間,最終招致滅亡,相形之下,我為你做的卻是這麼的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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