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不能再住了。」
「我想也是,明天得找人來修理玻璃。」旋過身子,她笑問:「大忙人,你這個時候怎麼有空回來?」
深吻了她一口,李采風才道:「想你呀。」
「哎唷!這是怎麼回事?戰爭呀?天!水煙,你把我的房子弄成什麼德行了!」拔高的失聲突兀的響起。
楊曼玲瞪著三寸的高跟鞋,款擺妖燒身子走進來,一見到李采風立即換了一張面孔。
「采風,你也在呀,那正好,我正要找你呢!」嬌滴滴的嗲聲直瞅著他,但看到他的手正環住水煙的腰際,魅眼便半瞇起,含著妒意的睨視水煙。「水煙,我昨天要你對采風說的事,你是不是沒告訴他?」
「我還沒機會說。」水煙淡然道。
「沒機會?我看你是存心不告訴采風!」
「什麼事?」或許她是許多男人眼中的性感尤物,但是對他,她完全不具任何吸引力,這種女人他見多了,青樓、妓院多的是比她更妖嬈美艷、風情萬種的女子,何況唐朝的女子多的是比她更豐滿的。
她走至他們面前,揚起嬌艷的臉,展露一抹巧笑望住他,嬌聲道:「采風,我昨天打電話找你,水煙說你不在。」
「我確實不在。」對她,他只有不耐。
「我找你是想請你再當我的保鏢,最近又有人來騷擾我。」要找男人必須要有正當的理由,畢竟她丈夫才死不到半年,她若明目張膽的找男人回家,難免會引人非議,悠悠眾口還是要杜的,不能讓人說得太難聽。
「楊小姐,很抱歉,我沒空。」夜風灌入,他發覺水煙略略的瑟縮,脫下了外套為她披上。
他的斷然拒絕令她很難下台,加上這種體貼的舉動看在她眼裡,酸意與怒意直奔喉間。
「水煙,這棟房子當初我是完好的租給你,你竟然把它弄成這樣!你要怎麼對我交代?」她咄咄的瞪視她。
「我會負責讓它恢復原狀。」
「哼。」她忽瞥見正綁在地上的五人,失聲道:「哎喲!你們真的是在這裡打架啊,我就知道你不單純,居然……哇,還有槍哩,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報警,天哪!我的房子裡竟然發生槍戰!以後還有誰敢住喔。」她連串失聲驚呼。
「水煙,我的房子不租你了,太恐怖了!你竟然和別人在我這裡亂搞,你明天就給我搬走!」她抓起電話要報警。
「我們已經報過警了,你可以不用多此一舉了。」水湮沒好氣的道。這女人居然公報私仇,要她明天就搬,這麼短時間她上哪找房子。
暢曼玲嬌臉泛紅,氣得陰陰冷笑。
「你現在就給我搬走!」
「你……」
李采風輕柔的握住她的手。
「不要緊,我們現在就走。」
「哪來得及?我的床還有這些傢俱怎麼辦?」她攢著眉望住他。
「不要了,我們再買新的。」
「不行,這些傢俱跟了我幾個月,是我買的第一批傢俱,我捨不得丟掉。」
他拿起行動電話撥了通電話,交代完後笑看著她:
「你去收拾要用的東西,我們待會兒就搬走。」
她聽到他電話中說的話,狐疑的望著他。他要人過來搬東西,還要人去買傢俱?
他牽她到房門口,然後轉對楊曼玲道:「我們十分鐘後便搬走。」另開了張支票給她,「這些錢夠修理這房子了吧?」
十分鐘後,來了六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在他的指示下搬走了床與傢俱。
在楊曼玲恨恨的目光相送下,他溫柔的牽著水煙走出去。
「我們要去哪裡?」坐進車裡,她問。
「到我們的新家。」他熟練的開著車。
「我們的新家?」
「你到了便知道了。」
車子駛進一棟以守衛嚴謹著稱的高級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他挽著她坐電梯直上十樓,有人適時打開大門迎接他們。
約五十坪的屋內已大略佈置妥當,看得出所有的傢俱裝飾全是才弄好沒多久。
「由於太倉卒了,所以有些地方來不及弄好。」屋內佇立著七名同樣西裝筆挺的男子,其中一人道。
「我知道,辛苦你們了,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送走他們,他望著正用目光在梭巡屋內的水煙,拉著她走進一間房間,裡面擺著的床便是剛才自楊曼玲那裡搬來的。「這樣擺設可以嗎?與你原來的完全一樣。」
「采風,這棟房子……」她狐疑的睇著他。
「是我用你的名義買下的。」他自口袋取出一張紙,「這是房地契。」
「你拿我的證件便是要買這棟房子?」她接過來打開看,她雖然來台灣才五、六個月,但也知道這棟大廈的任何一戶都價值不菲,這裡住的多為高官名流,因此守衛特別嚴密。
「你加入黑幫嗎?」她驚問。剛才那些人,還有他短短時間內便有這麼多的錢,只有這個可能。
「我沒加入黑幫。」他肯定的回答。
「但是那些人……」
「他們是我找來的屬下,也就是你們說的職員,別懷疑,我不會涉及不法的。」他別有所指的道:「我知道你的『工作』,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你知道?」他所指的是……
他輕輕擁她坐在床上:
「你不會以為我對你的事全不關心吧,在這個時空,我能關心的也只有你了。」
她驚疑的望著他,他如夜般漆黑的眸子盈滿的是深不可測的摯情。
「我明天帶你去見一個人。」她幽幽道。
不需要探究他對她的情有多深,因為縱使再深的情,也終抵不過時空的隔阻啊!他們是分屬兩個時空的人,而且她的遊戲規則是——好聚好散,臨別時能瀟灑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不想為愛受至詁,不想為愛而癡迷。
「誰?」
「一位或許對你回去有幫助的人。」
「你很希望我回去?」他撫著她清雅娟細卻又隱然不羈的容顏。
環住他的頸子,她低聲訴說:「終是要回去的。人生無永不散的筵席,你我能有這種千古奇遇,就讓我們把它收藏在記憶中,等想到時再拿出來細細品味一番,或許會帶來更多的甜美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