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詫她臉上瑰麗的酡紅,愛憐的撫著,他又不是第一次吻她,為何她竟臉紅成這般?不過她臉紅的嬌羞模樣真是可人極了!忍不住捧著她的面容,細細啄吻著。
「采風,你……」她推開他,抱怨的低聲咕噥:「這是甲板,有很多人──」
「是你先引誘我的。」他將她攬向自己,在她耳旁輕聲道:「那麼我們進艙裡。」
「不要──」
他不理會她的拒絕,是她先勾引他的,不是嗎?有幾隻鳥兒輕盈的飛躍在楊柳樹間,悅耳的鳴聲似乎在歡呼著春已將臨……
第七章
他們全騎馬。連那嬌滴滴的美人賽雪也單人一騎,為什麼偏她要和他共乘一騎,這豈非顯得她更無用嗎?竟連騎馬都不會!騎馬難嗎?她才不相信,她們都能騎的那麼好,難道她會不如她們?
「煙,騎馬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容易,你要騎馬,回到浩天會後我再教你,好不好?」
「她們可以騎,為什麼獨我不行,難道我會駕馭不了這馬兒?」她指著後面的女侍們及賽雪道。
「我們唐朝的女子多半自幼即學騎射,上馬能持弓射箭,甚至狩獵也不遑多讓於男子。煙,你沒騎過馬,不懂馬性駕馭不了馬兒的,甚至會被摔落馬背,等回到浩天會,我再教你騎馬,好嗎?嗯。」李采風好言的在她耳旁道。
水煙噘著嘴沒再說話,知道他是怎麼也不會讓她自己騎一匹馬的,死心的盯著眼前迥異於北地的景致,此時的江南已有幾分春的氣象了,樹間新吐的新芽、河畔旁鮮嫩的青草、含蕊待放的花苞,處處可見春的蹤影,而且江南的風也溫和許多,沒北方冷冽。
「再約莫二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我們就能到浩天會了。」知道她在生氣,但他情願她生氣也不能冒險讓她單獨騎馬,騎馬與開車是不同的,車是死的,只要知道方法便能很快上手,但馬是活的,除非嫻熟馬的習性,否則非但駕馭不了它,一旦惹惱它,甚至會弄出人命。
本不想再理他,但她突然思及一事,問道:「你說唐朝女子自幼即學騎射,為什麼在我印象中不是如此?古代的女子不是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學騎射?這不是男人獨有的權利嗎?古代女人是不能做這種事的吧。」
「你說的那是其他的朝代,自隋唐以來,風氣便十分的開放,女子能騎善射,這是很普遍尋常之事,甚至有關男女之事也是十分的開化,成了親之後,若發覺彼此合不來,自動下堂求去的女子亦不乏其人,以你們的說法,便是『離婚』,甚至女子二嫁三嫁也大有人在。」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這個時代並不重視貞節?」在夢幻學園時她對歷史一向是最不惑興趣的,所以對唐朝也所知不多。不過聽他這麼說,生在唐朝的女子,倒是比任何一個朝代的女子都好運。
他猶豫了片刻才道:「或許也可以這麼說,女子在這個時代是較不受一些繁文褥節的干涉,她們較不在乎禮教的約束。」
「這麼說來生在唐朝的女子倒是十分幸運的嘍。」
與他邊說邊談中,她已見到遠方巍巍莊嚴、浩大壯觀的石砌建築物,依著山勢而建,偌大的建築物前有一些隱隱約約的小黑點在移動。
「到了,喏,那就是浩天會。」他指著前方告訴她。
「很壯觀,看起來像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城堡。」
說話間有幾個黑點往他們移近,隨著噠噠的馬蹄聲震耳的傳來,來人清晰的在她眼前放大──為首約有三名男子,後面跟著二名女子。
「畢傑率牧照、伍掬情恭迎魁首回浩天會。」中間為首一名高瘦嶙峋的中年男子,恭謹的拱手抱拳道。
「畢叔多禮了。」李采風也有禮的拱手。
左首另一名肥胖壯碩,畜著短髻的巨漢,笑冽了嘴。
「俺就知道咱們魁首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哼,江沂那鳥廝,我非把他的皮給剝了不可!魁首拿他當知心朋友看,他竟然敢如此不義陷害魁首,這種人渣委實不能讓他再活著白白浪費米糧,做個蠢米蟲。」他聲如洪鐘,方圓十里幾乎皆可聽到。
「牧照,這事我相信魁首自有處置。」右首那位皮膚白淨,具有文人氣質的年輕男子噙著笑,目光深思的打量他懷中的人兒。
水煙看著三人,她能猜得出他們是誰,在船上時他曾約略提過浩天會的幾名主要人物。他稱呼「畢叔」的這人,該就是浩天會的第二號人物,大當家畢傑,據采風告訴她,他一直尊敬他如父兄,他是他乳母的丈夫,曾任職宮中武將,在他被送往山中時,便只有他與乳母隨行照看他,他可以說是照顧他長大的:而那位聲如洪鐘的巨漢,是二當家牧照,也曾是武將;那位白臉書生應就是三當家伍掬情,曾是他的軍師,隨他出征汶平回紜之亂;至於跟在他們後面的那二名女子,左首右下巴有一顆紅痣的美艷女子是韓夢姬,是浩天會的總管,掌理一切內務;右首的那位,她就不知道是誰了,采風沒提過,不過她很美,雖然她的膚色並不白,但相對於賽雲的美,她並不遜色,她的美是一種野性的美……她正帶著敵意的目光審視她。
水煙驀地知道她是誰,她該就是他的另一位侍妾──童漓兒,這名字還是她無意中聽到別人談論時才知道的。
水湮沒注意他們又說了些什麼,大概也只是些客套話,因為她正專注的凝視童漓兒,她身穿無領露胸的窄袖寬袍,披著黃色肩帛,梳著偏髻,她強烈敵視的目光,令她渾身不舒服,她知道這是──嫉妒的眼神,她在嫉妒她,她毫無半點修飾的神色說明了這點,這女子是個愛恨強烈的人。
「魁首,這位是……」畢傑注意到他懷中竟然異於往常的抱著一位女子,這委實是件稀奇的事,他素來少近女色,連他的兩名侍妾也是他費心為他尋來的,因為他年紀已不小,卻一直沒置妻妾的打算,他不得不為他著急,至少就算他還無意娶妻,但也可以先有個子嗣以傳承香火。關在房內時他不知道他是怎樣對待他的兩名侍妾,但是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從不曾如此親匿的對待過任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