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煙,你講講理,不止我們這個時代,就是你的時代上酒家談生意也是非常平常的事呀,我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他抓住她,眉眼間已有幾分怒氣。
她失聲吼叫,企圖掙脫他。
「放開我,拿開你的髒手!」地無法忍受他碰過別的女人的手再來碰她。
「你……太不可理喻了!」他低吼,「我偏就要碰你。」他鎖住她,強吻了她。
她奮力的捶打他後頭,他無動於衷,她忿然的凝起眼──
他倏地放開她,撫著耳際──顯然有幾根頭髮被燒焦了,傳來淡淡燒焦味。
「你……」他迅速撕下衣袍上的一截錦布,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的蒙住了她的眼睛,手鉗制住她掙扎的手。
「你這惡霸!你放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我要回去,我再也不要再留在這裡!你滾!我後悔救了你,當初該讓你死的,不該救你這惡棍,就算救個乞丐也強過你,該死的!你放手!你這惡魔、流氓、混蛋──」她生平第一次如此失去理智的罵人,但是她真的氣瘋了。
不讓她再激怒他,唯一的辦法便是堵住她的嘴,他將她的手定在身後,吻得她喘不過氣。
「你永遠也不可能離開這裡,你注定要一輩子面對我,你死心吧,你不可能再回去了。」他倏地換了一張臉,噙著笑道。心情頓時一喜,因為她此時的表現意味著──她在吃醋,她若不在乎他,何需如此在意這件事,還發了這麼大的脾氣,這表示她根本是以他妻子的身份來看待他上青樓的事,所以──值得開心。
「我回不去?」她怒極反笑,「哼,只要我到飛星山莊一定能找到時光的甬道,我怎會回──」她倏地住了口,她居然呆到脫口而出!希望……他沒注意到她這話!
但他瞇緊眼狠瞪著她。「你一直就是這麼打算,才要我買下飛星山莊?」
「沒……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雖然看不見他此時的神色,但由他的聲音中她聽得出他此時的臉色一定難看到極點,現在,她真心希望自己剛才沒發那麼大的脾氣。
為什麼?剛才為什麼要生他的氣呢?現在可好,簡直是搬磚塊砸自己的腳!自尋麻煩!喔,好想打自己一耳光。
「很好,從今天開始,沒我的命令你休想離開這個房間一步。」他冷冷的說完便旋風般離開房間,沒多久來了一個丫鬟,說是伺候她不如說是監視她,而門外卻多了四名大漢守著,不許她踏出一步。
剛才那丫鬟被她支了出去,她寧願一人獨處,也不願有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唉,這不是她自找的嗎?逞一時口快,結果卻……
他三天沒來看她了,是在他哪一位侍妾那裡?賽雪?還是童漓兒?思及此心中就不禁隱隱發酸。她似乎──把持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不知覺中投下了太多的真心。
喔,傻水煙,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玩火自焚!
明知不該卻……這叫自作自受,不能原諒。
丫鬟捧著她吩咐的食物進來,將菜餚端放桌上,她自袖間取出一隻手絹。這是雪夫人親自繡的,交代奴婢送來給您。」
她心中一動,接過低頭細看,她無故差人送來手絹,定事出有因,手絹繡著幾朵怒放得嬌艷無比的牡丹,果然她在左下角瞥見書著幾行極小的字。
若想離開
或可相助
明日戊時
靜待良機
賽雪要幫助她離開?但門口那寸步不離的大漢她打算怎麼解決?他們的身手顯然都不是泛泛之輩,更不是沒腦子的人,因為她已試過很多方法逃走,但都逃不過他們的耳目。
好吧,或許她會有辦法,明夜拭目以待吧。果然當初決定讓她跟著來是對的。
她離開之後,最高興的該是她吧,這也足以說明她為什麼會願意幫助她,思及他溫暖的胸懷將屬於別的女人,她只覺心坎隱隱作痛。
第九章
「等二天後我們成親,你的頭髮便要梳起髻了,不能再這麼披散著了。」
如果明夜走得成,她的髮髻是梳不成了,她淡淡輕扯一笑,手描繪著他的眉眼鼻唇,她對這張容貌竟是如此的捨不得──呵,如果她真的回去了,她知道她無法忘掉這張深深刻入她心底的容顏,也好,人生總要經歷幾件刻骨銘心的事,才不致辜負這美麗人生。
「答應我,不要再有回去的念頭,留下來陪我。」他執著認真的要求。
她淺笑。
「你不許,我走得成嗎?」
「不,我要你心甘情願為我留下來。」
她輕歎一聲幽幽的道:「你知道嗎?有缺憾的愛情才是最美,也最值得回憶與珍惜,人是善變更是健忘的,即使曾有過什麼海誓山盟,卻也經不起歲月無情的洗禮,也許當時是真的情真意切,但是再深的感情也會疲乏,經不起歲月的考驗,會變淡,甚至會變質,更甚者反目成仇也大有人在。我想保留我們此時的美好感覺,留著一輩子回憶,我相信這份刻骨銘心的情我一生也忘不了,這會是我最美的回憶,你又何苦非破壞我心中的感覺呢?」
他不認同的反駁:
「水煙,你的思想太消極,你總是想到灰暗的一面,只要是真情,隨著歲月的碎礦只會使真情更純美、更甘甜。你說的那些皆非發自內心的真情,真情該是永恆不移的;會隨歲月改變的,那只是一時的迷戀,也許迷戀的是對方的容貌,也許是對方的權勢,一旦色衰人老年華不再,或權勢消退,所有曾有的恩愛也隨之幻滅,那只是假愛虛情,根本談不上是真感情啊!」他熾熱的望著她,「我不要有任何遺憾的感情,我只求完美,而且我更知道我今世的愛只有這一回,煙,我不許你離開,我不允許你帶走我的靈魂,留下空虛的我。」
水煙一陣靜默無語,若說她不被他的話感動那是騙人的,她感受得到他對待她的深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她知道他愛她,不為她的容顏,賽雪與童漓兒更勝她幾分,但他並沒有為她們的美而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