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又再一次自願上當了。
下次再有什麼寶物,他一定會收藏妥當,絕不再讓她瞧見,否則准又被她硬拗去。
丁蕊幽幽凝沉的神色倏地笑逐顏開,迅速收下那只環戒,口裡卻猶疑的說:「這……你確定要給我!你不會後悔?算了!我還是不要拿好了,免得你日後後悔,又說是我巧取豪奪。」她雖然這樣說,可沒有一絲要把環戒還他的意思。
她低頭細看著環戒,自顧自的再說:「那……不如這樣好了,就當我暫時替你保管,免得你一個粗心將這個東西給弄丟了,等以後你有需要時我再還你。」
丁當沒好氣的狠瞪她一眼,明明得了便宜還故做為他著想,有這樣的姊姊,不知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瞥了一眼環戒的大小,將環戒套進自己的中指上,尺寸恰到好處,丁蕊笑得好不開心的道:「對了!丁當,安宵要退任了,那運糧補給船隊的統領一職,我想請你來擔任。由你做我的左右手,二定會把運糧的事處理得更好。」
丁蕊是黑星國派駐在天心國的運糧大人,負責統籌由天心國運糧回黑星國的事宜。因為黑星國土地貧瘠,無法產糧,所以,黑星國所有的糧食都必須由天心國供應,也因此,運糧大人在黑星國是最重要的官職,地位只在國主及國宰之下,只是,必須常年駐守在天心國,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則,一年只能回黑星國兩次。
「現在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很滿意,沒興趣做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工作,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好吧!既然你喜歡現在這種逍遙自在的生活,我也不勉強你。」停了一下,她才道:「其實安宵有向國主推薦一人繼任他的職位。」
丁當好奇的問:「安宵推薦的是誰?」
「好像是一個叫爾安的人,他是安宵特別拔撥的人才。」
「爾安?他好像是安宵的一位親人。」
「嗯,我也聽人這麼說過,」丁蕊沒忘記剛才他們談的事,「關於娶媛姬公主之事,你再仔細的考慮考慮吧!這麼難得的機會,錯過於實在太可惜了。」
見他仍一臉無動於衷的模樣,她不死心的再道:「沒關係,你不必急著回答,你可以考慮幾個月再回答,不急。我相信經過仔細考慮後,你一定會改變主意,國主與國後那邊我會暫時替你拖延著。」
丁當冷淡的答道:「我是不會改變心意的,姊姊,你別白費心機了,就算再過幾年,我的回答仍是『不答應』!」
見他說的堅持,丁蕊無趣的沒再說什麼,逕自把玩著才剛搶到手的環戒。
沒多久,船在渡頭邊停妥,丁當率先走下大船,丁蕊也跟著下船,她身後幾名侍從也魚貫而下。
舒展了一下四肢,丁蕊環視了渡頭一眼,瞥到了不遠處有一抹身穿黃衣的倩影隻身佇立在海岸邊。
睇視那抹倩影片刻,她好奇的略略接近那女子。
「咦!那女子該不會想不開,要跳海吧?」
「怎麼?你該不會突然大發善心,想管起閒事吧!」丁當站在她身旁,也注視著那女子。
丁蕊斜睨了丁當一眼,道:「你這個做弟弟的真是太不瞭解我了,我一向都很好心,慈悲又善良。」其實,她是因為剛搶到了這只環戒,心情不錯。
她走到那女子身旁,在那女子身前打量的繞了一圈,然後在她前面停下,用她那清悅動人的聲音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開!這海邊很冷,若是你想想事情,不如找個溫暖的地方,別在這裡吹海風,容易著涼。」這女子長得極為柔美,纖弱的身子,還有那雙水汪汪的明眸,讓人有一種我見猶憐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半晌,那名女子對丁蕊的話都不加以理踩,只是遙望著海邊,呆呆的沉思。
等不到她開口,丁蕊不死心的再道:「如果你有心事,不妨說出來,或許我可以為你出個主意呀!」
那女子依然癡望著海面,一逕沉思的模樣。
丁蕊又再問了幾聲,但女子依然充耳不聞。
難得她突發好心,卻得到這種視若無睹的對待,丁蕊覺得無趣極了,正打算離開,那女子卻忽然開口,「如果你很愛一個人,但是在那人的身邊,卻讓你覺得很痛苦;你每天費盡心思想得到他的歡心,然而,他還是很冷淡的對你,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怎麼做呢?」
她終於肯開尊口了,丁蕊沒多加細想,直接回道:「如果是我,既然不開心,又覺得痛苦,乾脆遠離這個痛苦的根源,重新去尋找讓自己開心的事情。」話說完,她立即就知道那女子的困擾了。
她隨口又道:「既然你不開心,又何必強迫自己留下呢?想走就走,讓自己活得開心才最重要。」
那女子聽了,神色一動,沒再說話,又調回了眼神看向海面。
見她不再搭理自己,丁蕊沒耐心再陪她耗下去,無趣的走回丁當身旁。
「怎麼樣?她說了什麼?」丁當好奇的問。
「沒什麼,不過是一個為情所苦的女子罷了。」這種人除非是她自己想開,否則,別人就算說再多的話,也只是多費唇舌,對她沒什麼幫助。
「你要跟我一起回驛館,還是在這裡跟我分手!」
「我們方向不同,就在這裡分手吧!」
「好吧,別忘了隨時跟我保持聯絡。」
「天巫。」一聲沙啞的聲音突然在闃寂無聲的房內響起,細看這聲沙啞的語聲,竟是出自一名極為嬌冶艷麗的「女子」口中。
屋內另有兩人,一人原本安靜的坐在屋內一角,見到說話的人不知何時如鬼魅般的突然出現,他沒有半點驚慌的神色,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了。
他靜靜的站了起來,向「她」微微的行個禮,然後出聲道:「夜魑見過地巫。」
「她」對他頷首,然後轉望住另一名安坐著正在梳理一頭烏亮長髮的人,這人將長髮撥到面前,垂蓋住了臉孔,專注的梳著長髮,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