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正在梳理長髮的人身邊,逕自拉過椅子坐在一旁,一雙嬌冶濃艷的美眸睇向梳發的人。
「天巫,你好興致,竟然還有閒情在這梳頭!莫非夜梟的事你已經查到了?」
「還沒。」帶著幾分稚嫩童音的聲音,出自那名有一頭烏亮長髮的人,他仍低垂著頭,梳理長髮。
「還沒?你竟然還有閒情在這梳頭!」「她」閃動著濃密的眼睫,忽地泛起一笑,「還是……你已經掌握到夜梟的行蹤?」
細看那張動人的艷容下,竟然十分突兀的有一副甚為魁梧健壯的身軀。「她」身上一襲暗灰色的袍子,讓「她」健壯的身軀更為明顯,與「她」那艷容配在一起,顯得異常的詭異。
稚嫩的童音自那長髮下懶懶的逸出聲,「我還沒有夜梟的下落。不過我自有辦法,不勞地巫費心。」說著,天巫仍逕自梳理長髮。
「哦!是什麼辦法!」「她」問,微傾下了身子,略略探向天巫。
天巫再逸出那略帶童音的聲音,「把你那張女人臉從我面前移開。」
「她」突然委屈的凝起艷容,「我又何嘗願意有這張女人的臉呢!但此刻我的心情不錯,沒辦法換成另一張臉。」
天巫逸出一聲冷哼,「地巫,你這次來找我,除了問我夜梟的事,還有什麼事?」
「她」的艷容突然浮起詭異的一笑,盯著天巫遮面的長髮,道:「除了這件事外,我特地來告訴你另一件天大的事。」
「說!」雖然話聲仍略帶童音,但那話語中卻明顯可以聽出隱隱的不耐。
「但是,我擔心一說出來,你會受不了,你會立刻『翻臉』。」
天巫沒停止梳發的動作,冷淡的聲音自長髮下逸出,「你若再不說,就請出去。」
「她」一笑,背靠向椅背,蹺起一腿,由懷中拿出了一封信遞到他面前。「這是巫嬋給你的,你自己看吧!」
天巫沒抬頭,接過信,逕自拆開來看。不多久,一道陰沉的聲音飆出。
「她人呢?」他猛地抬頭,將復在臉上的長髮甩到身後,那張臉如精雕般的細緻,不過,卻帶有幾分冷峻、陰狠。
「她」不怕死的一手曖昧的撫上那張俊容。「嘖!多久沒看到你這張臉了,還真叫人懷念。它俊得教人想毀了它呢!」
他陰森森的打掉「她」的手,道:「巫嬋為什麼會走?」
「她不是在信中明白的告訴你,她為什麼要走嗎?她伺候不了你,討不了你的歡心,待在你身邊豈不痛苦?為了不惹人厭,叫你不要找她,把她忘了,怎麼?難道你看不懂她的意思嗎?」看他愈是憤怒,「她」似乎就愈開心。
天巫陰沉的低下頭,再看信裡的內容——
巫靡:我走了。請原諒我的任性,但這些年來待在你的身邊,我一直過得不快樂,甚至可以說……很痛苦。
我愛你的心始終未變,這些年來,我一直努力的想博得你的歡心,然而,無論我怎麼做,都無法喚起你的青睞,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因為,你從不告訴我你的心底話。
我好累,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想,我們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終於,我想通了,如果愛一個人愛得很痛苦,那麼只有選擇……離開他,只有離開這個痛苦的根源,才能讓自己好過。
所以,我走了。
請你不要來找我,我好累,我只想好好的休息。
「我讓她這麼痛苦嗎?」陰鬱的聲音冷冷的由天巫精雕般的俊容吐出。
「她」非但沒安慰他的意思,還一逕的說著風涼話。「說實話,你那陰陽怪氣的性子,不只是巫嬋受不了,就連我都不太能忍受,虧她還忍了這麼多年,真是為難她了。」
「你只有在良心突然發現,或者偶爾想到她時,才會在她面前出現,但大部分時間,她只能孤零零的守著天巫院,企盼著你的身影。我一直在猜測巫嬋到底何時才會對你死心?想不到她終於看開了。」
天巫凝起陰森的眸子,狠狠的盯住「她」。
「你最好立刻在我,面前消失,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
「她」笑得開心的後退了幾步。「我現在就走。不過,天巫,你可別為了巫嬋的事而擔誤了公事,我和人巫等著你的好消息。」說完,「她」暢笑的走了出去。
一直在一旁沒敢作聲的夜魑,遲疑了很久才囁嚅的問出聲,「天巫,那……我們的計劃是否還要繼續進行?」
天巫冷冷的瞅著手上的信,半晌才答道:「繼續進行。」
「你後悔離開他了!我以為你已經對他死了心,才會決定離開他。」一名冷艷得驚人的女子,面對著窗子,目光瞥向窗外不遠處的湛藍海面。
另一名柔美得我見猶憐的女子,一臉懊悔的坐在屋內唯一一張床上,後悔的道:「我當時太衝動了。而且,我以為他若是看了信或許會……」
冷艷女子接著道:「會突然發現他不能沒有你是嗎?結果他連派人找你都沒有,所以,你便後悔了,想再回他的身邊?」
柔美的女子柔弱的說:「我——我知道我很沒出息,但是,這兩、三個月不在他的身邊,我發現我真的很愛他,我不想離開他。」
「儘管他還是那麼對你,你也可以忍受嗎?」冷艷女子回眸,有些責備的瞪著她。
柔美的女子像下了很大的勇氣道:「只要能在他身邊,他怎麼對我我都可以接受。我想若我繼續留在他身邊,說不定我可以替你拉攏他加入我們的計劃,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舉消滅地巫的勢力,改造目前這種弱肉強食的情形。就算他不肯加入,也沒關係,只要他有任何行動,我都可以先通知你。」
冷艷女子凝重的望著她,「要他加入的事不急。只是,你確定你真的要再回到他的身邊,就算他一點都不愛你?你可以不計較嗎?我怕的是你愛得愈深,以後恨得也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