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子無所謂的抿抿嘴,他早知道霸王從來不會參與任何的交際活動,只是,他已習慣例行性的詢問。
走出平常憤走的公園,他們沿著路樹旁的人行道上悠閒的走著。
兩個六尺之軀的大男人,這麼大刺刺的在午後的公園外緩步的前進,總讓人有一種不出的怪異,但霸王與寇子卻完全不在意,反而睥睨四周,倒讓旁人不由自主的低頭迴避。
她坐在計程車內,有如第一次出遠門的孩子般,興奮的張望著窗外。
車子右轉人公園的車道後,她沒來由得忽伏產生一股熟悉的感覺。
「咦?」
「怎麼了?」後義回應她的問句。
她沒理會他,只是急忙將車窗搖下,也不考慮後果,便將頭伸出車外。
「嘿!不可以?」唐義大喊,連忙扯回她的身子。
在生活中隨時保持高度警戒的霸王與寇子,聽到從車上傳出的叫喊,立刻反射性的注意四周。
兩人同時回頭望向車道。
她——與他們兩人的視線對個正著。
車子快速的滑過他們的眼前,但對視的眸子裡卻有如慢動作,一個由左而右,兩個由而左的相互交錯。
「哥兒……」寇子發出一聲過度驚嚇後的軟弱呻吟。
霸王的狠從來就不曾猶豫過,他掏出傢伙,立刻奮起直追,對著計程車的輪胎「啪」的一聲,便放了一槍。
煞車聲刺耳的響起,車子在一陣衝撞後停了下來,車裡的人靜得連動也不動,任由霸王來到跟前。
「大哥,饒命。」司機抖著音對霸王求饒。
寇子跟著過來,對司機滑稽的表情根本不予理會,只是目不轉睛的與後座的女郎對視。
呼!為了克制乍然而來的相見,霸王心中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天可憐見!有多久了?他必須無時無刻壓抑著自己蠢合欲動的心,讓心潮平靜得不染一絲波紋?
半年來,他讓寇子默默的跟在他身旁,幫他穩定住他的理智。
他不再在意一切,頹廢的放逐自己,而寇子為了他的安全,不管有多忙,在知道他要回家後,總會立刻放下手邊的事,直到陪他進入家門,一切無異狀後,才會放心的再高去。
有時候,他覺得寇子比他更懂事……
唉!現在,他終於盼到她回來了!她還活著,他一直都相信她絕不會那麼狠心的離他而去,她那張令他刻骨銘心的紅顏雖然消瘦了不少,卻依舊精靈古怪,令人難掩喜愛。
「你們有什麼事嗎?」唐義清清喉嚨,鎮定的問。
他的出聲使霸王與寇子終於轉移視線,換成與他互瞪。
「你又是誰?」寇子不客氣的質問。
「我不認識你,我是誰應該與你們毫無相干吧?」
「沒錯,」寇子立刻反駁。「你的確不於我們的事。」說完,他不再搭理唐義,直接轉向車內另一個正滿臉興致勃勃,等著看熱鬧的女孩。「孀孀,你還不下來?」
「孀孀?」唐義喃喃的低語。「不!她不叫孀孀,你們認錯人了。」
「是啊!我叫小仔。」孀孀天真的回答。
寇子翻翻白眼,無奈的仰天而望。「別又來了!」
「又來了?」唐義不解的望著他們。
「哈!你還搞不清楚嗎?」寇子露出噴噴稱奇的吃驚模樣。「半年來,你都跟她在一起?」
唐義的心中一突,不禁好奇眼前這個陌生人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哈!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很愚蠢。孀孀的小名還不只這一個,什麼鼻涕精啦、跟屈蟲啦、愛哭鬼啦、阿弟……好多,多得說也說不清,你跟她相處半年,竟沒有發現破綻,真是笨得可以。」
拜託!他是一個科學家耶!竟被這個傢伙胡亂辱罵,唐義不是滋味的為自己解釋。「她失去記憶了。」
「失去記憶?」寇子失聲的怪叫。
霸王的胸口彷彿遭受一記重錘,他不理會寇子的震驚,走到孀孀窗前,低頭俯視著她。
「你記得我嗎?」他柔聲的問。
他是誰?她仰頭回望他,眼神裡有著迷茫及……打從心底的熟悉感。
那濃密的眉、嚴厲的唇、堅挺的鼻樑,在在令人望而生畏的男人,她應該要害怕的,可為什麼她卻不?
墨鏡遮掩了他的眼,她看不到所以皺起眉,忽然,覺得他一定有一對比她還好看的睫毛,因此,她毫不猶豫的動手拿下他刻意戴的墨鏡。
「孀孀,不要,……」唐義的警告消失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竟如此順口的呼喚著她的新名字,莫非他早已默認這兩個男人的確與她有關係?
她看清了那雙銳如麻鷲的眸子,覆蓋於上的果然是又黑又密又長的睫毛。
「哈哈!我猜對了。」她得意的一笑。
「猜對什麼?」霸王低沉著語調詢問。
「你的睫毛比我長,」她笑著,便要去拉扯他的睫毛,但突然,手停在半空中,她皺起眉。「奇怪,這話我以前好像也曾說過……」
「你是說過。」他的大手輕撫上她的臉頰,感受到活生生的生命脈動,感動的心使他不能自已的閉上眼,輕聲而低吟。「我還比你高、肌肉比你強壯、人比你帥……」
「哎呀!那怎麼辦?我樣樣不如你,可能配不上你了!」她本能的回應,只見她滿嘴的擔憂,小臉上卻浮現著閃爍的笑意。
霸王忽然張開眼,眼神如同以往的每一次,霸氣十足的直看入她的眼裡。「我還是愛你。」
她想報以微笑,可是,為什麼她笑不出來?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激動得只想哭!她的敏感使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對她而言絕不是陌生人,但為什麼她還是想不起來?
她覺得她對他不公平極了!這個男人絕不該受到她如此的對待,他應該理所當然的傲視一切,霸氣十足的擁有眾人的臣服啊!
她深覺抱歉的下車。「對不起,我還是……記不起來。」
「孀孀,」寇子推開跟著下車的後義,雙手從背後熱情的攬住她。「說什麼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貌了?好小子,你沒事就好,可真嚇死我了,為什麼你不跟我們聯絡?害我哭了好幾天還傷心到現在。」